一、雾锁盐河,初遇纷争
暮春时节的淮水流域,薄雾如纱般缠绕在浑浊的河面上。苏青禾身着一身素色布衣,背着简单的行囊,站在“渡安”码头的石阶上,望着往来穿梭的运盐商船。这些船体宽大,船身两侧印着醒目的“盐”字,船夫们个个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与寻常码头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
“姑娘,要搭船吗?这几日可不太平,晚了可就没船敢走了。”一位皮肤黝黑、满脸皱纹的老船夫撑着竹篙,在苏青禾身边停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苏青禾微微颔首,问道:“老丈,听闻这一带是盐帮的地盘,近来可有什么事发生?”
老船夫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压低声音说道:“姑娘是外乡人吧?可千万别在外头乱打听。盐帮内讧了!东边的‘海沙堂’和西边的‘河运堂’为了抢盐场,都快打疯了。前几日在下游的芦苇荡,两帮人火并,死了十几个,河水都染红了!”
苏青禾心中一沉,她此次途经淮水,本是为了追查之前水寨奇案中漏网的神秘组织余党,却没想到会撞上盐帮内乱。她谢过老船夫,登上了前往盐帮总舵所在地——盐城的商船。
商船缓缓驶入盐河,河道两岸每隔数里便可见到一座盐场。原本应是忙碌劳作的盐场,如今却一片死寂,只有几面残破的盐帮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动。偶尔能看到几队手持刀棍的盐帮弟子在盐场外围巡逻,眼神警惕地盯着过往船只,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行至半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呐喊声。苏青禾探头望去,只见河岸上两队人马正激烈厮杀。一方身着蓝色劲装,袖口绣着海浪纹,正是老船夫所说的“海沙堂”;另一方穿着青色短打,腰间系着河蚌形状的腰牌,便是“河运堂”。双方刀光剑影,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溅落在白色的盐滩上,形成刺眼的红痕。
“快把船划远些!别被波及了!”船老大惊慌失措地喊道,船夫们拼命摇动船桨,想要远离这场纷争。苏青禾站在船头,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战局。她发现,在两帮人马厮杀的混乱中,有几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身影在暗中活动,他们时而挑拨海沙堂弟子攻击河运堂,时而又悄悄给河运堂传递消息,似乎在刻意加剧双方的矛盾。
“这些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苏青禾心中疑惑。她知道,盐帮作为江湖中势力庞大的帮派,掌控着全国大部分的盐运,盐税更是朝廷财政的重要来源。盐帮内乱,必然会影响盐的供应,导致盐价飞涨,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而这背后若有神秘势力操控,其目的恐怕不简单。
商船好不容易摆脱了战乱区域,抵达盐城码头。盐城作为盐帮的总舵所在地,本应是繁华热闹之地,如今却显得萧条冷清。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大多关门歇业,只有少数几家酒楼还开着门,但里面坐的也多是神色紧张的盐帮弟子。
苏青禾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当晚,她换上夜行衣,悄悄潜入盐帮总舵附近探查。盐帮总舵是一座占地广阔的院落,院内灯火通明,人影晃动。她趴在院墙外的一棵老槐树上,隐约听到院内传来争吵声。
“张舵主!你海沙堂凭什么霸占下游的三座盐场?那些盐场本就是两帮共同管理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正是河运堂堂主李大河。
“李堂主,话可不能这么说。”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反驳道,“下游盐场产量高,我海沙堂弟子众多,需要更多的盐场维持生计。再说,上个月你们河运堂私吞盐税,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说话的是海沙堂堂主张破浪。
“你胡说!那是有人故意陷害!”李大河怒喝道,“我看你就是想独吞盐帮的大权!”
“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如今盐帮内乱,百姓受苦,朝廷也己经派人来调查。你们再这样闹下去,只会让盐帮走向覆灭!”苏青禾认出,这是盐帮的老帮主赵万山的声音。
然而,张破浪和李大河似乎并不听劝,争吵声越来越激烈,甚至拔剑相向。苏青禾注意到,在议事厅的窗外,又出现了那几个黑色的身影,他们正暗中观察着厅内的情况,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苏青禾心中己然明白,盐帮内乱绝非简单的权力争夺,背后一定有神秘势力在推波助澜。而这股神秘势力的目的,很可能是通过扰乱盐帮,破坏大曜的盐业秩序,进而影响朝廷的经济稳定。她深知盐对于百姓和国家的重要性,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不管。
二、乔装探查,暗寻线索
次日清晨,苏青禾换上一身粗布衣裙,头上裹着蓝布头巾,乔装成一位前来盐城投奔亲戚的渔家女。她提着一个装有衣物的布包,漫步在盐城的街道上,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寻找能够接触到盐帮内部人员的机会。
走到街角一家名为“盐味居”的小饭馆前,苏青禾看到几个穿着青色短打的河运堂弟子正在里面吃饭,便走了进去。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碗阳春面,安静地吃了起来,同时竖起耳朵听着邻桌弟子的谈话。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总舵里又吵起来了,张破浪和李堂主差点打起来。”一个瘦高个弟子说道。
“可不是嘛!照这样下去,盐帮迟早要完。”另一个矮胖弟子叹了口气,“我家住在城外,前几天去买盐,掌柜的说盐价涨了三倍,再这样下去,老百姓都吃不起盐了。”
“谁说不是呢!”瘦高个弟子压低声音,“我还听说,最近有一些陌生人在盐城活动,行踪诡秘,好像和海沙堂的人有来往。说不定,这次内乱就是他们搞的鬼。”
苏青禾心中一动,正想进一步打听,饭馆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穿着蓝色劲装的海沙堂弟子。他们看到邻桌的河运堂弟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哟,这不是河运堂的兄弟吗?怎么有空来我们海沙堂的地盘吃饭?”一个满脸横肉的海沙堂弟子嘲讽道。
矮胖弟子不服气地回道:“盐城是盐帮的地盘,又不是你们海沙堂一家的,我们想来就来!”
“你找死!”满脸横肉的海沙堂弟子拔出刀,就要动手。周围的食客吓得纷纷躲避,饭馆老板也急忙跑出来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