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苦涩的味道像是一种强腐蚀剂,一点点腐蚀着她的心脏,一阵阵的刺痛提醒着她,曾经鲜活的队友已经永远留在副本。
坐在电脑前,钱思泉搜索“航海”有关课程,一节课四十分钟,来来回回看了五六遍,所有内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只好起身借口买东西,出去遛狗。
输入密码,打开对面房门,一团黑白相间的毛茸茸凑了过来,像个小引擎发出“呼噜噜”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钱思泉脚边蹭来蹭去。
带着有才和有德溜圈,擦脚喂粮。
大概是唐柏川不在的原因吧,平时闹腾的三个毛孩子也没有心情胡闹了。
有才和有德更是吃完饭就进笼子卧下,楼梯间一有动静立即抬起头,分辨出不是熟悉的脚步声又低下头,两双幽怨的眼睛盯着门口。
钱思泉毫不怀疑,如果它俩会说话,唐柏川一回来肯定是要被这两个小狗轮番审问。
晚上睡不着,躺在被窝里刷手机。
临睡前看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存款,接近五百万的存款就像是一串不真实的数字,安安静静躺在手机的屏幕上。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死亡淘汰赛从何而来?什么是“先知”所谓的新人类?成为新人类后呢?
如果有一天自己留在副本,那这些钱会不会被收回?那父母的养老怎么办?
……
一连串问题让钱思泉意识到,自己也就是个脆弱的普通人,生命没有保障,内心也没有坚强到可以直面生死。
她害怕死亡,害怕怪物,害怕未知,每次进副本前几天都会失眠,莫名心慌。
泪水溢出眼眶,是对副本的恐惧,是对未来的不安,是对命运弄人的愤怒。
从小就被父母教育“哭没有用,哭解决不了问题”,从第一次进副本就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各种情绪,只是恐惧还是会时不时占据内心。
在副本外没人可以说,进了副本身边是信任自己的队友,她更不能透露自己的恐惧,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情绪影响整个团队的节奏。
闷着头哭累了就睡,明明意识是清醒的,身体确早已疲惫不堪。第二天起床,依旧很累,就好像一夜没睡一样。
看了眼手机,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遭了,狗还没溜,不会尿到家里了吧。
她匆忙洗漱出门,输入密码开锁,拿起牵引绳冲向狗笼。
“我已经溜过他们了。”
刚套上牵引绳清冷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吓了她一激灵。
钱思泉一回头就看到唐柏川正站在客厅:“你已经出院了,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周六,我不上班。昨天,我吃完饭回病房的路上又看到了熟人。”
“谁?”
“‘曾建国’,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曾卫国’。”
“曾建国也受伤了?”
“没有,他看着面色红润,健康到不能再健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