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点了点头,似是把夜晟澜的话听进去了,只是,她的眼泪依旧汹涌。
后怕,像是挥散不去一样。
其中还夹杂着愧。
“都是妾没用,妾……没想到会出这种事,二公子,是妾没有保护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将军夫人说,是个成形的男孩,二公子,是妾对不起你,妾也对不起那个孩子。都是妾没用……是妾没用。”
“好了,别说那些了。”
换了个方向,夜晟澜坐到了床头,他扶着万芳让她枕到了自己腿上。
双臂一伸,他就紧紧地抱住了万芳。
“不用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地把身子养好了,孩子我们总归还会再有的,会再有的。”
“我知道,只是,即便再有再多,也终究不是那一个了。”
万芳泣不成声。
不多时,万芳就哭晕在了夜晟澜怀里。
夜晟澜瞧着万芳的模样,吓坏了,他焦急地冲着外面大喊,“郎中,郎中呢,快进来,快进来,郎中,郎中。”
外面,郎中收拾了药箱正要离开,突然听到动静,他吓了一跳。
他和梁伯两个人忙又冲了进来。
“郎中,你快看看,她怎么又晕过去了?”
“是。”
郎中应声,即刻坐在床边上,他伸手为万芳诊脉。
拉扯着万芳手腕的时候,郎中明显感觉到万芳的手腕有些僵直,若是人真晕了,绝不会僵成这样。
只一瞬,郎中就明白了。
今夜万芳吃了苦,受了苦,她想为自己争取两分,让夜晟澜心疼心疼,这太正常了。
郎中看得明白,他知道万芳是装的,倒也没有戳破。
很快,郎中就收回了手。
“二公子放心,万姨娘只是身子太虚了,经受不住情绪大起大落,才会又晕倒的。将军夫人的那次施针,效果极好,万姨娘眼下晕着,倒也问题不大,反而能让她休息休息,这对身子也是一种调养,这也算是好事。等时候到了,她状态再好些,她自会醒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夜晟澜心里庆幸,碎碎念的话,他一连说了两次。
之后,他又看向郎中。
“你先别走,今日就留宿侯府,就在芳菲阁住着,若是有什么事,也好及时过来。对了,还有青竹给你的药方子,你不是说那药很好吗?也记得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这……是。”
郎中应声,虽然他想说,这药用一次就够了,可瞧着夜晟澜那模样,他觉得这是很难件事。
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之后再说吧。
郎中退了下去,连带着梁伯也离开了,一时间,房里又只剩了万芳、夜晟澜、魏双双三个。夜晟澜抱着万芳,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魏双双。
这一瞬,魏双双就像个外人。
半个时辰。
在万芳的窗边,看着夜晟澜抱着万芳,她整整看了半个时辰,她感觉夜晟澜就像是把她遗忘了一般,她心里酸涩,恨意汹涌。
最终,还是她自己寻了借口,回了波澜渡的。
波澜渡里。
一进门,魏双双就把桌子给掀了。
东西噼里啪啦的,全都落在了地上,只是须臾之间,屋里就一片狼藉。
波澜渡里的下人,都知道魏双双心里不痛快,一个个的噤若寒蝉,全都在屋子外面候着,不敢进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