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远了,才不会被传染时疫。
躲远了,才不会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愧疚。
从始至终,夜晟澜都是自私的,他嘴上说着在意这个在意那个,可实际上,他真正在意的只有他自己。
孝子?可笑的笑吧?
柴垛上,谢氏情绪崩溃。
火烧得很快,越来越近,不过片刻,她就被包围在了火堆里。
大火一点点像她蔓延,她能感觉到身上的衣服似乎被烧着了,火苗燎到了她的肌肤,强烈的灼烧感,伴着疼痛感一起袭来,疼得要命。
谢氏脑海里,全都是沈青竹说的话——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下子就死掉的,虽然我没有时间囚禁你三年,没有上千个日夜去跟你耗,但我会把你的痛苦,最大限度的浓缩在这几个时辰里,我所经历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都会尝尝。”
沈青竹的确没有一下子要了她的命,可沈青竹却让她的儿子,成了杀了她的刽子手。
沈青竹也的确最大限度地将所有的痛苦,都浓缩在了这几个时辰里。
被亲儿子所杀!
清晰地感受着烈火灼烧的痛!
明明有逃的希望,可所有的希望,又会辗转成绝望,支离破碎!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八个字,道尽了她此刻的窘迫,此刻,她的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火一点点吞噬着她,却不能给她一个痛快,这种滋味太难受了。
痛,太痛了。
身上痛,心上更痛。
心里荒芜荒凉,像是漏了一个洞,冷风嗖嗖地往进灌,谢氏崩溃绝望,她的眼泪也像是决堤的洪流,越来越汹涌。
只是,火势渐渐大了,夜晟澜也不曾看谢氏,她的异常根本没人看见。
火烧了很久很久。
谢氏在火光里,一点点绝望,一点点失去意识,再无生气。
一直等到柴垛的火灭了,谢氏的尸骨,几乎全都化为了灰烬,夜晟澜才转头看向沈青竹。
“青竹,后面的事拜托你了,成了?”
“成。”
沈青竹笑着勾唇。
“暝影、暝消,你们辛苦点,给二公子帮帮忙,把这都清理干净了,再像屋子里似的,全都撒上药,别落下什么地方,再出岔子。”
“是。”
“侯夫人残存的尸骨,记得收殓好,让二公子带回去。”
“不必了,”夜晟澜问声,摇了摇头,“直接送回永昌侯府吧,明日一早的时候,我会安排人将我娘葬入夜家祖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