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晟澜的失意、痛苦、后悔、狼狈,都是她应讨的债。看一看,心里边痛快,那些郁结在心头的过往,也能散一散。
沈青竹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夜晟泽看得出来。
他快速起身,站到沈青竹身侧。
“夫人盛情相邀,为夫自当奉陪,走吧,一起。”
“啧,”沈青竹咋舌,“夜将军,你这戏开场开得有点早,留着点力气一会儿用,省得待会儿要笑的时候没力气了。”
这就演上了,夫人、为夫的,可是被他说顺口了。
夜晟泽勾唇,他垂眸,笑得意味深长。
“夫人放心,我的体力好着呢。”
沈青竹嘴角抽了抽。
虽然夜晟泽常年练功,功夫绝顶,他体力好这是事实,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奇怪。
似乎有点不大正经!
泽霈苑门外。
夜晟泽和沈青竹出来,就瞧见暝消、暝影守在门口。
夜晟澜进不了门,索性就瘫坐在门外,大约已经喝了不少了,他整张脸都是胀红的,眼神也迷离的厉害。他一手拎着一个酒坛子,还在仰头往嘴里灌酒,灌酒的时候,他身子一晃一晃的,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许多酒水洒在了外面,落在大红色的喜袍上,洇出了一圈圈的痕迹。
沈青竹看着夜晟澜现在的模样,看着那身已经狼藉不堪的喜袍,心里不免觉得可笑。
曾几何时,她多盼着夜晟澜能穿上这身衣裳,八抬大轿来迎娶她啊?
她期待了许多年。
可她等到了死,等到了重生,都没等到那一日。
而今,她死过一次,站到了夜晟泽身边,夜晟澜另娶新妻,他们之间仇恨难消,夜晟澜倒是穿着这身衣裳来找她了。
可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的期待,早就在恨里辗转成了嫌恶。
现在看着夜晟澜这样,她只觉得恶心。
夜晟澜的确狼狈颓废,尤其是他眼角还带着一丝泪,更让人动容。
夜晟泽瞧着,不禁侧头看向沈青竹。
沈青竹嘴角噙着一抹笑,只是,除了那抹笑之外,她神情木然,仿佛心绪并不受夜晟澜的影响似的,她人冷冷的。
夜晟澜听到脚步声,不禁看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沈青竹。
那一瞬,他眼睛都亮了亮。
推掉手边的酒坛子,任由酒坛子歪倒在地上,酒水洒了满地,他一骨碌就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酒意上头,夜晟澜身子站不稳,差点栽了,他也全然不在意。
他踉跄着跑到沈青竹身边。
“青竹,青竹你终于出来了,你听到我叫你了是不是?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