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竹继续。
“用这几味药材,碾碎成药粉洒在裙摆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一般人根本不会察觉,寻常人闻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夜晟澜满身的伤,除了药膏之外,他势必要用伤药,郎中开的药方子我能猜出七成,我的香料与之相克,他必定受不住。吐血晕厥,神志不清,昏迷不醒,这都是必然的。”
听着这话,夜晟泽不禁看向沈青竹。
“不去换身衣裳?”
“不用,药效最多也就持续半个时辰而已,一会儿就没事了。”
“半个时辰……”
呢喃着,夜晟泽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他唇角微微上扬。
若真说心计,沈青竹这一招,其实算不上多高明,但眼下收拾下夜晟澜,收拾谢氏,足够用了。
而且,她的医术也的确不错。
不动声色,就弄出了让人无法察觉的药来,只用半个时辰,就能将所有证据消散于无形,这本事倒是一绝。
细算下来,从沈青竹收拾好,和他一起去波澜渡,再到回来,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就算还差了些时候,等郎中过去看过夜晟澜,谢氏再找上门,也凑够了半个时辰,证据也就都没了。
挺好。
看向沈青竹,夜晟泽挑眉,“手谈一局,等等人来?”
原本,沈青竹是想回房歇歇的,可夜晟泽开了口,她也没有拒绝。
下盘棋也好。
心思都在棋盘上,在错综复杂,形势逼人的棋局里,她也就没有心思去胡思乱想,伤春悲秋了,也算是一种宣泄排解了。
沈青竹应声,和夜晟泽一起去了小书房。
沈青竹棋艺不差,夜晟泽领兵打仗的人,更擅长布局,他们两个人默不作声,在棋盘上大杀四方,步步为营,险象环生,倒也杀了个不分伯仲。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大约一炷香之后,门外就传来了谢氏的吼声。
“沈青竹,你给我滚出来,沈青竹,你这个黑心肝的,贱人,你给我滚出来,出来……”
谢氏吼得歇斯底里,杀气腾腾,恨不能将房顶给掀翻了。
沈青竹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枚黑子,敲在棋盘上。
平局——
“夜将军棋艺过人,我比不了,这已经是我能在夜将军这,争取到的最好的局面了,剩下的胜局,我去谢氏那争。”
“嗯。”
夜晟泽浅笑着应声。
漫不经心地捡着棋子,他低喃,“既然要争,总得争回点什么来,才算不亏。”
“那夜将军觉得,外面那位都在乎什么?”
“夜晟澜,世子之位,掌家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