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检查三遍了,确定门锁好了,窗子也都锁上了,出不了岔子。”
“那快回去和老太君复命去,这下她老人家可以安心了。”
“多年的心愿终于了了,来年,她老人家就可以盼着将军给她老人家,再添一个大胖曾孙了。都说有了曾孙万事足,那她老人家那身子骨,哪还有不好的?”
“嘘,小声点,别打扰了将军和夫人休息。”
“夜那么长,这才刚开始,咱们这叫添喜添福,哪是打扰啊?”
“那也收敛点,夫人脸皮薄。”
“好,哈哈哈……”
嬷嬷们说是收敛,可那一个个的笑声,怕是能掀翻半个房顶,只有一门之隔,沈青竹怎么可能听不到?
看向夜晟泽,沈青竹脸颊火辣辣的烫,她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可羞涩之余,她心里也不免感慨。
原来,这才是正经的新婚夜,合该有的模样。
红绸喜帐龙凤烛,满室缱绻满室福,才不是她和夜晟澜那样,新房里除了贴了个大红的喜字,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布置。端合卺酒的,也不是喜婆子,而是夜晟澜的心腹青川,全程没说过一句祝福的话,送了酒就退下去了,甚至连点笑模样都没有。
想在想想,夜晟澜的那个新房,安静得发冷。
她早该觉察到有问题的。
是她太蠢了。
心里寻思着,沈青竹眼睛不自觉的发红,里面雾气缓缓升腾,那些白日时,她极力压抑的痛苦和哀伤,似乎一下子冲破了束缚的牢笼,全都被释放了出来。
两辈子了,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可她还是骗不了自己。
她心里恨,她心里也痛。
夜晟泽将沈青竹的模样看在眼里,他拉着沈青竹去桌边上坐下,拎着茶壶,他倒了一盏茶给沈青竹。
“喝一点缓缓。”
沈青竹把茶接过来,有些痴愣。
这时,她就听夜晟泽开口,“西南一带,每年都会往京中进贡茶叶,有一种树龄在五百年以上的老茶树,产茶名为老曼峨,可曾喝过?”
沈青竹摇了摇头,她不爱喝茶,也不曾尝过。
夜晟泽继续,“尝过的人都说,其香醉人,苦能回甘,对它赞不绝口。可也只有这些真正尝过的人才知道,这茶一般都得到第十泡过后,方能苦尽甘来。茶如此,人生一世亦如此,再等等,都会好。”
不会安慰人,夜晟泽只生硬地说了这么一句。
话音落下,他直接去了床边上,弯腰从**抱了一床被子,放到了之前他坐的软榻上。
将被子铺好,夜晟泽和衣躺下。
“东边的屏风绕过去,有一道小暗门,通了耳房,随时可以沐浴更衣,你若想洗洗,去就是了。今日对付一下,明儿你回门后,我会找机会和祖母解释的。”
旁人也就罢了,老太君这边,总还是得让她清楚的。
不然,小老太太瞧见他身边有了人,为了防止他一心向佛,生了遁入空门的心思,指不定还会折腾出什么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