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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铁锁寒宫忠良陷 孤灯暗狱秘谋生(第3页)

沈夫人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不忍,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仲平,母亲是最疼你的人。在她眼里,你从不是什么无所不能的大人,只是她的孩子。哪怕你什么都不说,只要你陪在她身边,她也能明白你的难处。再说,母亲阅历深厚,说不定还能为你指点迷津呢。”

沈思耀抿了抿唇,心中依旧挣扎。屋内的说话声停了,紧接着,传来母亲温和的声音:“是仲平来了吗?怎么不进来?”

沈思耀听见母亲的话音,心头一暖,连忙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只见母亲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捏着一串佛珠,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银白的发丝上,神色安然祥和,全然没有他想象中的担忧模样。

他快步上前,在母亲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指尖触到温热的肌肤,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母亲,近日身体可好?孩儿这些日子忙于朝堂之事,竟没能常来看您,实在不孝。”

沈母拍了拍他的手背,眼神温和如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傻孩子,说什么不孝。为官者,当以社稷为重,娘知道你在朝堂上不易。”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欣慰,“好多了,多亏了你寻来的灵芝丸,每日按时服用,身子骨可比前些日子硬朗多了,连咳嗽都少了许多,这都是你的孝心啊。”

说着,她抬眸打量着沈思耀,见他眼底的红血丝,眉头微蹙:“倒是你,瞧着这般憔悴,定是连日操劳,又受了委屈吧?”

沈思耀望着母亲手边的灵芝丸,身子微微收紧,心中五味杂陈,他喉间滚动了几下,终究还是不愿说出真相,怕母亲知晓后忧心,更怕坏了母亲此刻的安稳心境。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波澜,挤出一抹浅笑:“母亲安心便好,只要您身子康健,孩儿就放心了。”

沈母见他神色躲闪,眼底虽有疑惑,却也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素来懂事,只是凡事别都憋在心里,娘虽老了,却也能为你分担几分。”

“真的没什么,”沈思耀连忙岔开话题,“不过是朝堂上些微琐事,孩儿自会处理妥当,不必让母亲烦忧,我也能照顾好自己。”

随后,他便陪着母亲说些闲话,讲些市井间的趣闻,又问了问府中琐事,刻意避开了朝堂上的纷争。沈母见他不愿多提,也不再强求,只是偶尔插几句话,语气里满是慈爱。

待聊了约莫半个时辰,见母亲神色渐有倦意,沈思耀便起身告辞:“母亲,您乏了,好生歇息,孩儿改日再来看您。”

沈母点了点头,目送他走出房门,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忧虑,她轻轻拿起那盒灵芝丸,指尖摩挲着盒面,喃喃道:“钱为业的东西,哪有那么好拿……我儿,怕是要遭难了。”

大理寺牢狱中,寒气森森,石壁斑驳。齐王身着一袭素色常服,墨发随意束起,背立于墙,身影在昏黄烛火下投出长长的孤寂剪影。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墙缝里的青苔,喃喃自语道:“智者举事,因祸为福,转败为功。”

话音落,他缓缓转过身,眸中不见半分身陷囹圄的悲切,反倒透着几分沉静的笃定:“虽有险境,但自古便是恃得者昌,恃力者亡。”思绪忽的飘远,落在家中的诗稿上,眉梢竟染上些许期待,“只是不知,我的诗稿,何时能刊刻成书?”

他抬手抚上心口,似在触碰那些跃然纸上的字句,轻声自言:“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者,何其难也。此生我不求功过留名,最希望的,便是将诗稿刊刻成书,传播于天下,也不负我多年笔耕心血。”

“好一个‘不负多年心血’!”

突然,牢门外传来一声爽朗的拍手称快,丞相孙幽古身着绯色官袍,在狱卒的簇拥下缓步走来,目光落在齐王身上,带着几分讶异与玩味:“齐王身陷牢狱,不思如何脱身,反倒心心念念着自己的诗稿?难道就不怕重蹈前朝文人因诗获罪、身首异处的覆辙?”

齐王闻声转身,玄色常服在昏暗牢狱中掠过一道利落的弧线,他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的试探:“丞相何暇有闲情来看我?按丞相平日‘三不沾’的行事风格,今日之举,倒不像是你的做派。”

孙幽古缓步走到牢栏前,指尖轻叩冰冷的铁栅,神色坦然:“齐王平日与我虽无深交,朝堂之上亦从未苛责过我半分。我今日前来,纯凭一份公道之心,不忍见宗室贤才蒙冤受困。”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再者,我也想跟齐王畅谈一番,聊聊那些诗稿,聊聊朝堂风云,不知齐王肯赏脸否?”

齐王眼底的戒备稍缓,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意:“好啊,难得丞相有此雅兴,我自当奉陪。”

孙幽古抬手拍了一拍,牢门外立刻有个身着青衫的下人提着食盒应声而入,将几碟精致小菜、一壶佳酿一一摆在牢中简陋的石桌上。“略备薄酒,不成敬意,咱们就借着这牢狱之地,畅饮一番。”

齐王望着桌上的酒壶,鼻尖萦绕着醇厚的酒香,忽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大理寺的牢狱之中,竟能有此佳酿相伴,纵使明日身首异处,我也算是无憾之人了!”

孙幽古出了牢门,刚踏出那扇厚重的铁门,外界的天光骤然刺入眼帘,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或许是牢狱中的寒气浸骨,或许是方才与齐王的一番对话太过耗神,他只觉双腿一软,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丞相!”身旁的下人眼疾手快,连忙伸手稳稳扶住他的胳膊,语气满是惊慌,“您没事吧?是不是牢狱里的寒气侵了体?”

孙幽古靠在下人身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稳,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顺着皱纹沟壑缓缓滑落。他抬手按在胸口,只觉心跳得异常猛烈,齐王那句“他耗得起,也等得起”如同重锤,反复在他脑海中回响,搅得他心神不宁。

“无妨……”他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扶我……回府。”马车颠簸着驶离大理寺,孙幽古闭目靠在车厢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头。齐王的话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死死困住——钱为业的野心,他并非毫无察觉,只是向来秉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处世之道,只求在其位谋其政,安稳熬过这几年便致仕归乡。

可今日齐王的点拨,却让他猛然惊觉,自己所谓的“安稳”,不过是自欺欺人。钱为业要的是权倾朝野,是那把象征着最高权力的丞相座椅,只要他一日不退,便始终是钱为业登顶路上的绊脚石。

“积羽沉舟,群轻折轴……”孙幽古低声呢喃着这八个字,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他为官三十五年,从地方小吏到朝堂宰辅,见过太多腥风血雨,早已学会了明哲保身。可齐王身陷囹圄却依旧不改其志的模样,沈思耀为护忠良不惜与权臣反目的执拗,还有柳侍郎血溅朝堂的惨状,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那颗早已沉寂的“公道之心”,竟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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