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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铁锁寒宫忠良陷 孤灯暗狱秘谋生(第1页)

回前诗

紫殿霜飞锁玉麟,寒鸦绕树唳孤臣。

墨痕未干诗案起,牢底谁藏擎国身?

沈思耀亲眼看着齐王被人押入大理寺,冰冷的锁链在晨光中泛着寒芒,那道挺拔的身影被押解着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宫墙拐角。他踉跄着走出朝堂,只觉头顶天色昏沉,铅灰色的云絮低低压着,连风都带着刺骨的凉。

宫道上人影攒动,钱为业正与几名亲信站在不远处,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话语间满是邀功的得意,那笑声像针一样扎进沈思耀的耳中。他怔怔立在原地,只觉浑身力气被抽干,五脏六腑都像被揉碎了一般。

他太清楚了,今日朝堂之上,自己数次公然反驳钱为业,早已将人彻底得罪。本想拼尽全力保全齐王,可终究还是没能拦住这构陷的罗网。沈思耀抬手扶住宫墙,指尖触到冰冷的砖石,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他的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每一步都迈得异常艰难,脑海中反复回响着齐王临行前那道平静却带着期许的目光,只觉前路茫茫,不知该如何自处。沈思耀心中孤愤翻涌,胸口像是堵着一团烧得正旺的炭火,灼烧得他喘不过气。不知何时,脚步竟不受控制地加快,一步步朝着钱为业的方向逼近,衣袍被风扫得猎猎作响。

可就在离那人不过数步之遥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枷锁钉在了原地。指尖攥得发白,指节泛出冷青,喉间滚动了数次,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是啊,他能说什么?

质问钱为业构陷忠良?可他空有满腔愤懑,却拿不出半分实证。辩解自己并非偏袒齐王?钱为业本就视他为眼中钉,又怎会听他只言片语?

脑海中陡然闪过齐王被押入大理寺的画面,冰冷的锁链、挺直的脊梁,还有那回望时平静却沉甸甸的眼神。沈思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底满是无力。齐王身为宗室亲王,尚且难逃罗网,自己不过一介学士,与他相比,不过是蚍蜉撼树,可笑又可悲。

钱为业此刻正与亲信谈笑风生,眼角的余光扫过立在不远处的沈思耀,却连半分停留都没有,仿佛他只是路边一颗碍眼的石子。沈思耀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连上前辩白的勇气,都在这无声的轻蔑中,碎成了齑粉。

沈思耀回到家中,马车刚在府门前停稳,他便推开车门,一言不发地跨了下去。脚步虚浮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冲劲,径直朝着正厅的方向走去。

沈夫人早已在厅前翘首以盼,一身素色襦裙衬得她面容温婉,眼底满是焦灼与期待。见他回来,她立刻迎上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仲平!你可算回来了!今日朝堂之上,你为齐王据理力争,那般慷慨陈词,想来齐王必定能获救吧?他身份尊贵,又无实据,定是无事的,对不对?”

沈思耀抬眸看了看夫人,她眼中的希冀像一把钝刀,轻轻刮过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他张了张嘴,喉间却像被什么堵住,半天挤不出一个字。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沙哑的话:“夫人,我太累了,我要回书房。”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脚步未作片刻停留。沈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刚唤出“仲平”二字,却见他仿佛全然未闻,脊背挺得笔直,一步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背影里满是说不尽的孤寂与颓丧。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熟悉的墨香扑面而来,往日里能让他心安的气息,今日却只觉得憋闷。他目光扫过书架上一排排整齐的书籍,那些圣贤之言、经史典籍,曾是他安身立命的信仰,此刻却像一个个无声的嘲讽。

双腿一软,他直直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撑着青砖,指节用力到泛白。胸口的憋闷与孤愤翻涌着,眼眶发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连落泪都成了奢望。他想怒吼,想发作,可一想到齐王被押入大理寺的身影,想到钱为业那志得意满的笑,便只剩满心的无力——他连自己都护不住,又能做什么?

脑海中,那些读过的圣贤书、那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此刻全都变得苍白无力。猛地,他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般,豁然站起身,双手用力,将书架上的一摞摞书狠狠推倒。

“哗啦啦——”

书籍散落一地,有的封面被摔得破损,有的书页翻飞着散落在角落,整个书房瞬间一片狼藉。这些是他平日最珍视的藏书,是他日夜研读的典籍,此刻却被他亲手弃于尘埃,如同他此刻被践踏得支离破碎的信仰与抱负。

沈夫人始终放心不下,沈思耀刚迈步走向书房,她便悄悄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地立在门外,没敢贸然进去——她见他神色不对,知道他定是心里憋了大事,想让他先静静,却又忍不住牵挂。

忽然,书房里传来“哗啦啦”一阵巨响,紧接着是书籍散落的碰撞声,刺耳得让人心慌。沈夫人脸色骤变,再也按捺不住,抬手便对着房门轻轻拍打起来,声音里满是焦急:“仲平?你干什么呢?”

拍了几下没听见回应,她的声音更急了些,带着几分颤抖:“仲平,出什么事了?你别一个人扛着啊,跟我说说好不好?是不是朝堂上出了岔子?齐王他……他没事吧?”她一连串问着,语气里满是担忧,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

书房内的沈思耀正俯身看着满地狼藉,听到夫人的声音,浑身一僵。他这辈子待她素来温和,别说发火,就连重话都未曾说过一句。可此刻,胸口的烦闷与无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那股憋闷的怒火无处宣泄,竟对着门外吼出一句:“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打扰我!”

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冷硬与不耐烦,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沈夫人心上。她的手猛地顿在半空,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斥责”自己。她心中没有半分怨怪,反倒陡然一沉,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定然是朝堂上出了天大的事,不然他绝不会变成这样。她咬着唇,指尖攥得发白,终究是没再敲门,只是静静地立在门外,眼眶泛红地听着里面的动静,满心都是焦灼与疑惑。

与此同时,钱为业踏着轻快的步伐,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那股难以掩饰的愉悦从眉眼间溢出来,连带着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刚踏进府门,身后的管家便凑上前来,脸上也堆着谄媚的笑:“老爷,今日朝堂之事,真是大快人心!这可是件天大的高兴事啊!”

钱为业捋了捋颌下的胡须,心情极好地“嗯”了一声:“还算顺遂。”

管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只是,老爷,属下尚有一事想问。那沈思耀,简直是不知好歹!先前您暗中提点他,也算给了他几分情面,可他倒好,在朝堂上全然不理您的情,反倒处处帮着齐王说话,明着把您给‘卖’了!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依属下看,咱们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也好让旁人知道,背叛老爷的下场!”

钱为业闻言,脚步一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并未动怒,反倒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哎,我又何必跟他置气?”他瞥了管家一眼,语气带着几分不屑,“我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一身酸腐气,满脑子圣贤书,骨头硬得像块石头,岂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收了脾气?算了吧。”

他负着手,慢悠悠地往正厅走,边走边道:“这种人,认死理,不懂变通,这辈子大概也没什么升迁之望。动他?费时费力,反倒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没什么用。”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况且,今日之事,他明知驳了我的面子,心中必然怀愧。就让他抱着这份愧疚过日子,日夜煎熬,可比直接整治他,痛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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