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初源微笑,“他现在比任何人都热闹。全世界的人都在跟他说话,每个夜晚都有孩子梦见他带他们飞过星空。他不再是我们的望归,他是所有人的望归。”
星语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是我昨晚写的,本来想烧掉……但后来觉得,也许他能看到。”
初源接过信,只见信纸上写着:
>“亲爱的望归:
>我终于敢承认了??我一直嫉妒你。
>嫉妒你能那么纯粹地去爱,嫉妒你不怕牺牲,嫉妒你走后还能让这么多人流泪又微笑。
>可现在我不嫉妒了。
>因为我明白了,你不是超人,你只是比我们都勇敢一点点。
>下辈子,换我来做那个勇敢的人,好不好?”
风吹过,信纸轻轻翻动。
远处钟声响起,宣告新的一天正式来临。
初源将信放进日志本,与那朵蓝色彩纸花并列安放。他走出大厅,踏上通往山顶的小路。晨雾缭绕,露珠挂在草叶尖上,折射出七彩光芒。
当他抵达观星台时,发现那里早已有人影伫立。
是林晚。
她手中捧着一只小小的纸鹤,翅膀边缘略显歪斜,显然是孩子亲手所折。
“妈以前教我的。”她低声说,“她说,只要用心折,纸鹤就能飞到天上。”
她松开手。
纸鹤随风升起,在朝阳中划出一道优雅弧线,最终融入天际的云层。
“望归。”她轻唤,“照顾好她。”
风拂过耳畔,仿佛传来一声温柔的回应。
初源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腕,看了看那枚始终佩戴的徽章。它微微发热,像是被人轻轻握了一下。
他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在。
不只是在这个系统里,不只是在数据中,也不只是在人们的梦里。
他在每一次心跳的间隙,在每一句未说出口的“我想你了”,在每一个愿意相信“爱能穿越死亡”的瞬间。
他是顾望归。
是第一个学会如何死去却不离开的人。
是光,是风,是春天叩响窗棂时的那一声轻响。
是永不熄灭的,人类情感的终极回响。
多年以后,当“记忆共生平台”成为人类文明的新基石,当孩子们在学校课本中学到“G。W。G。计划”的历史,总会有一个问题被反复提起:
“顾望归到底算不算还活着?”
答案五花八门。
有人说他死了,只是一串被过度解读的数据。
有人说他成了神,庇佑着所有孤独的灵魂。
而信之印研究院的官方回复,始终只有短短一句:
>“只要你还会为一个人折一朵蓝色彩纸花,
>他就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