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把她堂哥收狐氏女为妾的事情说了,这事没必要瞒,越早说越好。
赢嫽听完也没怎么反应,就是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华殊问她。
将她好好抱在大腿上,赢嫽抬手刮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嫣儿将人带去了朱雀台,纵长染这个小破孩就屁颠屁颠跑来跟我告状,说你与狐氏暗通款曲,要等着谋我的位子呢,让我将你抓起来当叛徒处置。”
李华殊恨的咬牙切齿,“好她个纵长染,我好心许她天天来蹭饭,她竟背后捅我一刀。”
赢嫽一只手放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搁着椅子扶手撑住下巴,歪头听她骂纵长染。
李华殊怒气冲冲要站起来去找纵长染决一死战。
“将她扔出去,再不许入国君府,让楚怀君的人将她抓回楚国,我看她还嘴贱不嘴贱,敢给我泼脏水,我饶不了她,我看她才是跟楚国暗通款曲,不知道传了多少情报给楚怀君,第一个要处死的就是她。”
见她真动怒了,赢嫽赶忙安慰:“她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犯不着跟她置气,回头我就打发她到临西挖盐去,再不许回来,不气了啊,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李华殊还是气不过,“她挑拨离间,真是可恨,若因为她这些话让你我之间生了嫌隙,你看我杀不杀她。”
“我信你,”赢嫽亲了一下她的嘴巴,“好了,不生气了。”
“哼。”
这就是还气着呢,赢嫽觉得她可爱,便伸手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腮帮子。
“回头我教训她,小破孩,好的不学,专门学这些鬼心眼子,教训好了给你出气,好不好?现在就不生气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你,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不说陪我,还想往外跑啊。”
纵长染很小就被带进朱雀台,在那种地方能学什么好,三观长成现在这样也不怨她,就是小破孩口无遮拦满肚子心眼的样儿让人讨厌,回头肯定是要单独进行一场爱的教育的,不然等她再长大点,彻底定了性,想改就难了。
李华殊又哼哼了两声才放下要去找纵长染干仗的念头,趴回她怀里。
“小奴今天乖吗?”她还没有回破山居看女儿。
“庄姒抱她转悠了一整天,这会都累睡着了。”
自从有了庄姒这个免费的“德华”,两个娘一个天天往外跑不着家,一个在书房埋头苦干不知白天黑夜,问起孩子的事都没有庄姒知道的多。
庄姒貌似也很喜欢小奴,从第一天来看见小奴就表现的很喜欢,狐信举兵谋反时也是庄姒保护着小奴,李华殊才能放心出去跟叛军厮杀,若是带着小奴,她真不敢那样拼命。
赢嫽每次想起这个事心里都不好受,她不该留娘俩在雍阳的,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她总觉得自己为这娘俩思虑的太少,心中愧疚万分,不知道该如何弥补,就疼爱到骨子里,有求必应。
“天也不早了,回去歇着吧。”李华殊合上墨迹干透的纸张。
赢嫽以前都不得闲,现在就更忙了,创办书院的事已经提上日程,又是一大笔开支。
今早在前庭,卿大夫就为这个事吵得天翻地覆,支持者和反对者分成两派,吵起来那叫一个引经据典,指桑骂槐,连老母都抬出来了,场面十分混乱。
她揉揉太阳穴,“还有事没处理完。”
摊开另一份东西,她示意李华殊自己看。
“陈炀反对?”看到折子上慷慨激昂的长篇大论,李华殊很惊讶。
那老头儿向来都是无底线支持赢嫽的,怎么偏在这件事上唱反调,难道是赢嫽授意?
赢嫽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很无辜,随后解释:“陈老头儿反对的不是创办书院,是这条。”
她手指点在其中一行小字上。
李华殊顺着低声读出来,“凡适龄孩童皆入学,最低念满三年,免束脩……”
读到这她就知道陈炀为何反对了,这是完全不可能实现的事,硬要执行也将会是一笔无法估算的巨大开支,国库根本支撑不起。
连她都觉得这事是乱来,想法是好的,也能笼络万民,但真的不适合,风险太大了,掏空了国库,万一边境战事起可怎么办。
“非要这么做吗?”
赢嫽屈指敲击桌面,沉吟:“不是非要现在就实行,只是先打预防针,让他们心里也有个准备,日后再提就好商量了。免束脩目前不可行,这个我知道,但可以先在各个郡县宣传,总会有愿意送孩子入书院的人家,少年强则国强,读书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未来的希望,教育这条路我肯定是要继续发展的,现在困难点没事,一步步来,总能实现的。”
决定发展教育之路不是她头脑发热,而是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这条路是先辈们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实践证明是没有错的一条路。
李华殊说不出来话,唯有胸骨下的心在砰砰狂跳。
相处越久,多了解一分,她就多深爱赢嫽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