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九娘将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告知后,请府尹公断。
但府尹听到是孙家,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孙夫人,你烧人房屋是真,不如赔点银钱就算了。”
“大人明鉴,那房屋本就是我们孙家的私产,我烧自己家的院子,又为什么要赔钱给旁人。”
钱氏现下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她说话时不屑地看向春九娘。
心道她愚蠢,以为报官就能压住他们,也不看看孙家是什么人,岂是她一介村姑就能告倒的。
“原来是孙家的私产。”府尹看向春九娘,“既如此,那这件案子就不成立…”
“大人!”
春九娘驳论,“难道只是因为是他家孙家之私产,就可以随意纵火了吗?那请问,左右的街坊四邻也是孙家的私产吗!整条街市也是孙家的私产吗!若孙家在京城在天子脚下纵火是不是也可以说是他们孙家的私产!”
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不光是钱氏没想到,就连府尹也没想到。
府尹眯了眯眼,打量起堂下的女子,并非如寻常女子般见到官就被吓到,她反而有股子不畏强权的韧劲。
“这位娘子,本官知道你死了妹妹心情难受,可这里是公堂,公堂之上要慎言。”
府尹态度并不强硬,甚至提醒的很温和。
并非他脾气好,而是他早就听闻陛下派了钦差下来巡查官场。
前些日子他听闻已经到了他管辖下的一个县,若是此时弄出点什么事,那不正是往刀口上撞。
所以面临案件调解时,他也比平时要多了点耐心。
“你们的事情本官已经听明白了,不过就是家务事。”府尹此时已经没了困意,他坐正,“孙夫人,这位娘子说的没错,虽然那是你孙家的私产,但纵火是不对的,在这里,本官罚你十两,以儆效尤。”
钱氏松了口气,上前谢恩。
十两对她来说不过就是指头缝里漏一漏的事。
钱氏识趣,府尹也能松了口气,他准备再劝说春九娘时,没想到春九娘抢先一步先道。
“大人,民女要状告孙家,害我妹妹陶春红的性命!”
钱氏心慌起来,指着春九娘就怒斥,“你莫不是被火燎烧到脑子了,这种无凭无据的话也敢说出来!”
说着,钱氏看向府尹,“大人,此女子就是讹钱不成,便想着攀诬我孙家,请大人明鉴!”
“大人明鉴!”春九娘抬头也看向府尹,“我妹妹尸体还在家中,大人大可以派仵作前去查看,民女不为钱,也不想攀诬任何人,只要求给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府尹被吵的头疼,但有了人命案子就得去查一查,即便是走个过场。
他可不想在这当头,那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宋师爷,你叫上仵作,去一趟。”
站在一旁的宋师爷领命退下。
钱氏紧张起来,下意识抓住了崔嬷嬷的手。
崔嬷嬷轻声宽慰,“夫人别怕,那娼妇就是难产死的。”
钱氏看向崔嬷嬷,见崔嬷嬷笃定的模样才微微松口气,只是心一直提着。
不为别的,就因为春九娘口口声声咬定,这让她心里很没有底。
没过多久,官差就把陶春红的尸体抬了过来,仵作也跟着上了堂。
“周仵作,死者是什么情况。”
周仵作拱手,“回大人,死者是死于难产血崩。”
“你听到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