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春九娘骄傲起来,她微微仰头,十分享用这样的夸赞,冬日里的阳光冷冷的,可春九娘却觉得暖暖的,许是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卸下去的缘故。
“姚先生呢?”
“还在孟大人房中守着呢。”
“孟大人还没醒吗?”
“没,小妹说,孟大人的脑袋受到了重创,连姚先生都束手无策。”
春九娘心头一紧,顿时觉得洒在身上的阳光冰冷刺骨。
为了掩盖心虚,春九娘以迁坟的名义离开了孟家,回了村。
同她一起回来的除了郑杏儿,还有徐牙子。
地契后续的流程,徐牙子只有了半天的时间就完成了,当晚就将地契交到了她的手里,得知她要回村迁坟,他便自荐,表示占卜算卦看日子看风水他都在行。
郑杏儿去打听了一圈,确认徐牙子在这方面不是半吊子后,春九娘才将他带回村子。
他们上了后山,就见坟墓跟前再次被弄得脏乱。
郑杏儿再次忍无可忍地骂道,“这帮畜生,如此作践也不怕天打雷劈!”
春九娘没说话,看着坟墓边上的狼藉,她默了默,叫来徐牙子,让他卜卦算日子。
徐牙子生怕被殃及池鱼,拿出毕生本事认真占卜,“天玄地宗,日月盈昃…后日!令尊五行属金,后日正是金象大吉之日!”
“好,那就后日迁坟。”
“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迁坟所用的东西,后日我会提前赶过来,迁坟需要蔽日,所以最好是在卯时之前就将坟迁好。”
为了徐牙子来回方便,春九娘将驴车借给他用,也便利后日他带东西过来。
春九娘同郑杏儿回到家时,发现家里面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就连她储存在地窖里的几十斤黄豆也没了。
“真是欺人太甚!还有没有王法!九娘,这要忍下去吗?”
“忍。”
春九娘将掉了一条腿的凳子扶起,声音平静的瘆人。
“现在还不是找他们算账的时候。”
为了避免村子里的人在迁坟那日做出其他事情,春九娘从家里简单收拾一些被褥后就又回了后山,在简陋地棚窝里守着。
郑杏儿从李家拿了点吃食过来。
“放心吧,我回去时候很小心的,没有人发现我。”
郑杏儿知道春九娘担心什么,所以她回李家和上山走的都是小路,以至于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回来了。
天亮的时候,春九娘听到动静,她藏身在窝棚里,就见有上山砍柴的村民,随手将垃圾扔到父亲的坟上,嘴里还骂骂咧咧。
郑杏儿忍不住,要冲出去被春九娘按住,直到村民走远了,她才松开。
“现在出去闹出矛盾,明日迁坟定然不会顺利。”
春九娘盯着村民离去的方向,眼神冰冷瘆人,“忍,再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