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有些困惑。
她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沈太医,这是下人房,您来这儿做什么呢?”
沈逸泽站在门口,背光而立,使得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
“世子不是你能攀附的,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罪臣之女!”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你的父亲犯下那样的罪行,而你现在却甘愿做丫鬟,这难道不是一种报应吗?”
他的话语让她心中一痛,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她知道,无论遭遇各种为难,她都必须坚持下去,为了姐姐,也为了自己。
沐箬惜微微侧头,露出一丝苦笑。她的眼眶微红,眼底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生生忍住。
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低沉而坚定:“不需要您一再提醒,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丝毫高攀之心!”
沈逸泽嘴上虽然骂着她,但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甘。
他想要把这种不甘发泄出来,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只会显得更加无理取闹。
多年后再次重逢,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沐箬惜面前再次变得手足无措。
他背过手去,紧握成拳,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但面上的温雅依旧未变。
"自知之明,这是最重要的!"
沐箬惜还未回应。
沈逸泽突然话题一转,问起了宋若嫣:"你的姐姐,她现在在哪儿?"
记忆中的她,还是那个受了委屈就会找姐姐哭诉的小姑娘。如果她的姐姐此刻在这里,一定会护着她吧。
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沈太医,您还是请回吧。"
沐箬惜的语气冷淡,使得沈逸泽脱口而出的关心显得如此突兀。他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最后,沈逸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一步步地走出了她的视线。
他的背影,在那一刻,显得如此落寞。
她紧紧咬住了已经开始泛白的下唇,那股难以言说的疼意如利箭穿心,让她几乎窒息。随着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越来越艰难,她终于无法再忍受,匆匆关上门扉。
被他看透心思的难堪……
她转身,手在包袱中摸索,找到了那个由组织交给她的药瓶。手指微微颤抖,从中倒出一颗鲜红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她的目光转向了摆在面前的铜镜,镜中映出的是她那张万念俱灰的面孔。
沐箬惜对着镜中的自己,硬挤出一个苍白而虚假的笑容。试图用这微笑,去掩饰内心深处的无尽痛苦和绝望。
……
沈逸泽踏入静谧的书房,内心汹涌着忐忑且夹杂着慌乱,久久无法平息。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沐箬惜焦急的求救声回响在耳边。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他曾找过为沐箬惜父亲诊治过的大夫,得知了宋霖的死因是身中剧毒。
那一刻,他明白了,即便自己当时能够及时赶到,没有解药也无力回天。然而,她似乎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
那一晚的决绝拒绝,仿佛一道无形的壁垒,将他们之间仅存的纽带彻底斩断。
沈逸泽紧握着拳头,手指深深陷入小臂之中,仿佛要将骨骼捏碎一般。疼痛,似乎能暂时缓解他内心的煎熬。
他似乎想到什么,便从那天发现纸条的位置摸了摸,果然有发现。
纸条上的字迹清晰,却透着一股子阴冷:“沈家案背后的人目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