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见情形不对,只以为萧峥真的要重罚云挽,忍不住说:“郭姑娘只是提供线索,并非恶意构陷,况且她只是一个粗使宫女,手眼有限,未必一定能探知真相,若是因线索有误就被重罚,恐怕往后宫中再难有人敢出面作证,长此下去只会让有心之人肆无忌惮,惹得宫中生乱,甚至危急陛下安危……”
“沈统领是在危言耸听么?”
见沈晏难得失了沉稳和分寸,萧峥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满带讥讽的看着云挽:“郭云挽和李昭仪是旧相识,曾经她那么高高在上,从不将李昭仪放在眼里,如今李昭仪成了朕的嫔妃,而她却只是个粗使宫女,身份已经天壤之别,更何况她之前还被李昭仪罚过两回,她对李昭仪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也是说得过去的。”
“若是线索有假,朕却不罚她,往后宫中岂不人人效仿,就连最低等的粗使宫女都敢去构陷主子,见事情败露,便如她一般,说成是线索有误?”
他说着,冷傲逼视着沈晏:“沈统领如此分析事态,实在不该是禁军统领的水准啊。”
沈晏头皮一紧。
他自知失言,可方才看萧峥对云挽隐隐要动怒,而云挽又已经如此羸弱,他实在不忍……
云挽也急了,生怕沈晏因为帮她说话而受罚,赶忙说:“陛下,沈统领也只是关心宫中是否安宁,不愿助长……”
“闭嘴!”
萧峥猛地呵斥,“朕和沈统领说话,你算什么东西,岂有你插嘴的份?!”
云挽顿住。
沈晏忙说:“陛下教训得是,是末将思虑不周,末将这就先去领罚。”
他说完,见萧峥对自己所说置若罔闻,依旧恶狠狠盯着云挽,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走……
因着萧峥动怒,凉亭里一时人人自危,就连心急如焚的李春茹都默默跪着,不敢再吱声。
好一会儿后,萧峥才冷冷一笑:“好啊,既然沈统领自愿领罚,那就在这儿受罚好了,也好叫那些心思浮动的人都好好看看。”
“来人,立刻将沈统领盔甲卸下,重打五十大板,将他今日擅闯慈安宫的罪一起罚了!”
他一声令下,禁军们虽不忍心,甚至有些为沈晏而不忿,但也仍旧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将沈晏带下去准备受刑。
云挽大惊失色。
五十大板可是能叫人皮开肉绽的!
“陛下!沈统领也是担忧太皇太后安危才会闯入慈安宫,事急从权而已,并非恶意,若是因此被重罚,岂不是让其他禁军往后也不敢闻风而动,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萧峥见她果然为沈晏求情,心头顿时冷意肆然:“怎么?你还没拎清楚自己的身份么?朕要罚谁轮不着你来过问!”
“陛下,奴婢知道奴婢没有资格劝说陛下,可是事情摆在面前,沈统领为皇室鞠躬尽瘁……”
“是么?原本,朕也相信沈统领是为了保护太皇太后,可你二人如此相互袒护,莫非,真如李昭仪所说,你们早有勾结?他是为了救你才闯入的慈安宫?”
萧峥扬着嘴角,这话也说得轻飘飘的,甚至半点怒意都没有,却冷得人心惊,叫云挽如坠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