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崽安静下来,迟钟把自己的头髮编起来,带上帽子装人类,抱著他下了马车,僕人们果然没有对这个孩子產生任何疑问,迟钟说饿了,他们停在一家门店,要了一份蛋羹和奶製品,抱著孩子等饭。
迟钟让僕人们自己吃去,遣散眾人,听云坚持不肯走要服侍,迟钟扔了个催眠让他滚蛋。
“你,骗阿玛,骗额娘。”他忽然开口说,小眉头皱著,但是非常確定。
“为什么这么说?”迟钟捏了捏他的小脸——真的忍不住,怎么能这么可爱。
“清,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接触我。而且,你要,离开幽州。我不是,养在,清,身边。还有……你还要,养,第二个,神明。”
幼崽没办法完整地说一句话,只能一点点往外崩,说一会歇一会,喘两口气,好半天才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总之就是,他一直没有见到清,迟钟要把他带走,离开幽州,这很不正常。只是他的父母亲被死亡嚇到了,而且他们也没有胆子去跟清对帐,孩子也一直对外称病不曾见外人,所以只能当这孩子不存在了。
如果只是他一个就算了,竟然还有第二个神明,这不太正常,非常可疑。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识字,会读书。”他用力张开手掌,虽然小小的,但是他虚岁已经四岁了,已经是大孩子了!
“读过什么书?”
“关於,神明的,我看过,额娘也会,读给我听,解释,意思。”
“那你阿玛为什么不把你交给清?他要造反?”
“不系,不系!”幼崽一著急,发音就奶声奶气的,他咬了下小米牙,冷静下来,软了语气,“阿玛,额娘,捨不得我。交给尊上,我回不来了,他们想,多陪我,几年。”
看来是完美的童年治癒了他一生的顛沛流离。
迟钟托著腮,“所以,你知道我要带你做什么吗?”
小朋友安静了,店家把饭端上来,迟钟拿起勺子餵他,他不要,站在椅子上自己吃,一勺一勺的,很慢,但是很稳,不会洒出去,也不会弄得浑身都是。
迟钟拿筷子夹菜,一边吃一边看他。
幼崽吃完之后,擦了擦嘴和手,嘆了口气,小声说,“你要,造反?私自养神……我,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造反是要掉脑袋的,你怕不怕?”
“……”小朋友仰起小脸看他,“你好像,很有把握。”
“毕竟我是迟钟啊。”
“可是,清,才是,帝国神明。”
“那又如何,我可是文明的象徵。”
“……我还有,其他选择,吗?”他被迟钟抱起来,两人结了帐往外走,幼崽疑惑,“你要,去哪里,接那个人?”
“挺远的,车队会路过。”
“他不在,京城?”
“不在,远一点。”迟钟也有点不太相信歷史学家的话,“说来话长,我慢点说。”
——“冀那个神明其实有点特殊,您听过狸猫换太子这个戏剧吗?那也差不多,神明出生的时候,被有心人换掉了,就是……贵公子流落民间,草民成为豪门。说来不可思议,但这確实是真的。事情闹得挺大。”
——岭琼玉说,“你怎么知道我正在追《真假千金》?”
——迟钟:“艺术源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