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钟谨记鹤衍的叮嘱,多背几本书多学一点知识,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有什么事情就说,能动口就別动手,你的面子还是比较大的,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真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不用,我能解决。”
“我就是担心这个。”
迟钟:“……”
他真的可以装乖的,不然怎么在满清和鹤悯手底下混这么多年,阿衍真是担心过头了。
在北疆待了三四年,迟钟鲜少离开华夏那么久,他自认为除了饭难吃以外其他都还能忍受,苏埃伊里又不会冻著他饿著他,相反,某些时候还被开小灶了,可能是因为骨架比较小所以迟钟看起来很瘦,苏埃伊里就一股脑投喂,试图餵胖。
不止他一个,金朝,阮越等神明也在北疆学习,南维耶里偶尔来,来了也是吵架,苏埃伊里不让他们去见他,但是南维耶里会翻墙,专门夜里爬墙进来找迟钟,把他嚇一跳,迟钟问他你要干什么,南维耶里说没什么我们认识一下吧。
他的回忆被风雪埋葬。
下了火车,同北疆的接待团见面,苏埃伊里脸上还包裹著纱布,看样子伤得不轻,他看著迟钟,依旧是那样面无表情的,与北疆的土地一样,坚硬又冰冷,“许久不见,迟钟先生。”
他身后的莫斯克温一如既往地掛著温和的笑容,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愿您安好,迟钟先生。”
而在苏埃伊里身后,小小的熊崽子仰著头,呆呆地看著迟钟。
“別来无恙。”迟钟与他们相互作揖,幅度较小,恰到好处。鹤衍和楚章慢迟钟半步,在他身后一同行礼,幅度稍微大了点。他同他们介绍道,“这是鹤衍,这是楚章。”
苏埃伊里注意到幼崽在发呆,抬腿撞了他一下,没控制好力度,撞得幼崽直接栽迟钟腿上,被斗篷一口吞了,熊崽子天旋地转,被扶起来的时候,入目就是迟钟那张美得天地黯然的容顏。
“你好呀。”迟钟捏了下他通红的鼻尖,“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伊万诺夫……”他练习了好久,已经成肌肉记忆了,下意识將报名字和作揖同时进行,一弯腰,额头直接磕到了迟钟嘴唇上。
他伸手去捂脑门,但是穿得太厚了捂不到,一下子红了眼眶,委屈巴巴,但是他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紫罗兰色的眼睛眨呀眨,睫毛像蝴蝶,很快落了一层霜。
“不好意思,他不懂事,冒犯了。”苏埃伊里弯下腰,把他拽过来,担忧地看著迟钟,“您没事吧?”
疼,磕流血了,熊崽子的脑壳是钢铁做的吗。迟钟平静地用能量修復伤口,站起身,“无碍。这就是那个新生神明吗,很可爱。”
“他今年三岁,也是冰元素控。”
“不错,將来定会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迟钟的余光忽然注意到有个人晃来晃去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微微偏了偏头,定睛看去,那亚麻金色头髮的男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想要高高举手欢呼一下但是碍於场合克制住了,改成微微点头致意。
按理说,迟钟这一辈子还没见过他,是认不出来的。
但是迟钟这次不想偽装,他不想要再装作没看到他,於是轻轻拱手,算作问安。
南维耶里瞬间两眼放光。
人类彼此对视了一眼,南维耶里忽然就被拉了过去,站在了苏埃伊里后边,莫斯克温仔细瞧了瞧迟钟的笑容,慌乱的心稳定下来,温和的笑容依旧没有变,介绍道,“这位是南维耶里,来自巴尔干半岛,暂时在涅瓦格勒养伤。”
“好久不见,迟钟先生。”南维耶里不仅学著他们的样子拱手,还学莫斯克温说话。
莫斯克温险些没控制住表情,而迟钟却笑了一声,用塞尔维亚语道,“谁教你的中文啊,我们没有见过,不能说『好久不见』,应该说『初次见面』,你好,南维耶里,很高兴认识你。”
南维耶里看著他笑,熟悉的语言不需要他费劲半天地翻译,他的声音很轻鬆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轻轻一弹听觉中枢,震得他心臟都麻了。
苏埃伊里蹙了下眉,道,“上车吧,外面冷。”
见过面之后,就直接前往克里姆林宫,商议完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再休息,也许晚上有宴会,苏埃伊里希望取消,他的能量都不足以修復伤口了,真的非常累,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