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沼泽时,萨达姆与奥马尔都给足了面子,他们给瓦西里礼物多到哪怕是志费尼派来的使者都惊讶的地步,双方的告別会上是主宾尽欢。
不过,瓦西里最后询问起那个杀死了法利赫的海珊有无被抓时,气氛就有些尷尬两人看著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说“都这个时候你还在装什么呢?”
对此,瓦西里也很是无奈,所以把话题岔开,然后不知怎么回事,就谈到了尼扎尔派的刺客身上。
但是提起这群蒙古西征的重点征討对象时,萨达姆酋长的脸上流露出了很不正常的紧张。
不过瓦西里也没在意,这段时间来,他也明百了尼扎尔派在伊教社会里的广泛影响力,面前这位酋长和他们有过联繫乃至是合作並不奇怪。
再说了,就是现在还有,瓦西里也会装作不存在,毕竟,他们合作的可是那么愉快。
先是战爭技术,后是武器装备,哈桑部落的崛起让瓦西里不由想起自己亲手终结的立陶宛之王明道加斯。瓦西里却始终好奇明道加斯是如何从立陶宛眾多酋长中脱颖而出称王的。
所以,他曾经调查过原因,而在老亲兵们或愤慨、或不屑、或平淡的敘述中,他捕捉到一个共同点:明道加斯藉助了外族一一拉丁人与罗斯人一一的力量与技术。
本质上,就是借外力打破內部平衡,从而达成称霸的效果。
这使瓦西里联想到这个世界的父亲:他何尝不是倚仗蒙古人的势力才坐稳如今的位置?
至於哈桑部落能否长久称霸沼泽,瓦西里並不看好。
那位酋长缺乏魄力,明显是个傀儡,自己还乐在其中,他的女婿掌握了实权,引入了外部的技术与物资,倒有几分梟雄模样,可手段粗暴、头脑简单,说到底不过一个满脑子肌肉的军事贵族。
沼泽的反抗,永远不会消失,人是杀不完的,也没那么容易杀,哈桑他早晚会为他们的镇压付出代价。
不过,等到了那时,巴格达也早就不需要沼泽里的奴隶。
至於沼泽里怎么乱,那都是不服统治的蛮族们內部的事情。
千年来,每个统治伊拉克的政权都学会了把他们当做不存在。
至於拜星教徒迁移这件事,瓦西里看来不过是志费尼的顺水人情,经歷了1258年的洗劫后,巴格达到处都是荒废的土地与社区,隨便划拉出来一些土地,就可以安置这些拜星教徒。
曼达人这次的確是举族迁移,光是隨著瓦西里前往巴格达的前期队伍就有三千,还大多是青壮,数量都和他的部队一样了。
也就是说,要是拜星教徒的迁移成功,起码都有好几万拜星教徒来到巴格达及其城郊瓦西里深知巴格达局势复杂,即便歷经蒙古铁蹄,这座城市仍盘根错节、派系纷杂。
隨著城市逐渐恢復,周边贫民不断涌入,更加剧了混乱,老势力与新来者互相拉锯,爭夺著每一分利益。
志费尼家族作为尼派波斯世族,本应天然得到巴格达尼派支持,可他们同时也是蒙古人的代理人。
志费尼最多就控制城墙內的秩序,然后倚重苏菲派等神秘主义教派维持对城墙外的影响,但他们可不完全和志费尼一条心。
有了这几万完全依靠志费尼的拜星教徒,巴格达大维齐尔就有了一支再铁桿不过的队伍一一曼达人在巴格达,所能依靠的也唯有志费尼。
这样想,志费尼没准归根结底的目的是这个,瓦西里望向那些圣约翰基督徒一一大部分人脸上写满对未来的迷茫,脚步却异常坚定,仿佛深信巴格达將是希望之地。
不过,这倒是影响不了他的地位,真想要面对什么危机,还是得依靠他和魔下劲旅。
对於他回去之后將会获得什么,瓦西里现在很是期待。
至於那边要是不给也无所谓,那他自已来取一一但他还是希望局势不要发展成那样。
带著对未来的期望,瓦西里穿越了南伊拉克的大地,回到了以巴格达为中心的中伊拉克。
而他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在他离开的这几个月过去,这片土地与往日有了不少不同。
似乎是由於他討灭沼泽部落的事情传播开来,部落仇杀之类的事情显著减少,那种在巴格达影响下大体稳定秩序的范围,也获得了扩散。
然后,瓦西里就得以见到了民眾口中奴隶的去向,在通往巴格达的道路上,瓦西里看到了一队从沼泽而来的俘虏正在监督下填埋一条废弃的水道。
这些奴隶显然饱受折磨,不少人身上都满是鞭痕,干活时都有气无力,仿佛手上的活计就已经耗尽了他们所有力气,双眼也满是死气。
当看到罗斯人的队伍,不少人眼中都闪过了仇恨的视线。
但接著就在马鞭的抽打之下,继续老老实实的扛土,有人受不了繁重的劳动倒下,但是迎来的是更多的鞭子,甚至是马蹄的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