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对未来的畅想,马吉德身上的气质不再压抑,反而变得快活起来,阿布尔部落的酋长意识到了面前是一个多么大的机会。
虽然因此会得罪巴格达与蒙古人,但是马吉德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若是不为法利赫復仇,他连酋长位置都坐不稳,甚至很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那些谣言流传得那么迅速,马吉德当然明白那不正常,多半是有人在藉此暗算他,逼迫他去消灭外来者一一但是,纵然知道背后有阴谋,那又如何呢?
事实,在这里是最不要的事。
不过马吉德也发誓,日后一定要让这些暗算他,让他陷入如此糟糕情况的阴谋家们復仇。
但那得等到他让外来者付出惨痛代价之后。
至於到时候如何应对巴格达—蒙古人要来,就让他们来吧,那么多帝国来来去去,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永远留下,更没有真正统治过沼泽的。
所以,马吉德的选择只有一个。
在礼拜结束之时,这位酋长大人也做出了决断,而他的命令让所有围绕在穆迪夫四周等待的马丹人陷入了激动与狂喜,这正是他们最期待的时刻。
“”。。—。马吉德必然来围攻我们,他肯定会动员整个沼泽的力量,我们四周现在恐怕到处都是探子。”
伊什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而这些话语使得在场每个人都脸色难看,景教徒所描绘的那个未来著实让人感到巨大压力。
瓦西里的表情尤其难看,本来以为是个轻鬆活计,却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別说徵召壮丁,一个弄不好他都得交代在沼泽里。
“那为什么叶海亚要来通风报信?”
弗拉霍突然指出了一个问题,按照伊什的理论,拜星教徒也是沼泽的一员,看起来当年也参加了法利赫组织的联军,那叶海亚早就应该和他们切割,除非—
“別用那种看叛徒的眼神看我。”
在感受到种种怀疑的目光后,拜星教徒双手一摊,表示自己的无辜。
接著,他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但是最终这表情被他放开,变得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
“就这样说吧,我们这次和巴格达、和你们靠得太拢,不少沼泽民已经把我们视为和你们一伙,要是你们被击败了,接下来曼达人恐怕又得遭遇一场大屠杀。”
在提起屠杀时,叶海亚的神情尤其灰暗,作为一个可以追溯到几千年前神灵的宗教,隨著伊教崛起,他们的势力在大沼泽里越发被压缩。
虽然伊教徒也视他们为有经人,不至於当做彻头彻尾的异教徒迫害,但是沼泽里的斗爭本就比外界残酷,在这些泥沙之中,不知埋了多少曾经的居住者。
不然,这些为了逃避统治而进入沼泽的拜星教徒,也不至於对巴格达的统治者示好,也不至於想要离开沼泽。
是的,这便是曼达人靠拢巴格达的最主要原因,巴格达如今的残破让他们看到了机会,若是可以迁移进去,那他们无疑得到了一片能够施展的新天地,而不是在沼泽里被默默困死。
叶海亚为首的拜星教祭司们在这点上达成了共识,留在沼泽,他们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少,信仰与传统都被遗忘,一直到最后无人问津。
曼达首领的回答成功化为了眾人对其身份的怀疑,但是现场的苦闷气氛却没有任何化解,所有人都面露苦色,为前路而困扰。
“都別垂头丧气的。”瓦西里站起身,环视帐內眾人。这些都是他可以依靠的战友。“不过是一群沼泽部落而已。我的朋友们,我们哪次经歷的不比这更凶险?君士坦丁堡那次难道不比现在更危急?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继续努力。我们的付出终將获得甜美的回报。我的战友们,要记住:自助者,天助之。”
瓦西里的话语极大的鼓舞了眾人士气,至少每个人看起来都振作了一些。
这让他稍稍鬆了口气。
但是,在心底里,他的情绪依旧糟糕无比。
他明白,局势是多么严峻,一个弄不好,都得覆灭於此。
看起来,他得冒一些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