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犯下的恶绝不会牵连你”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秦津暴吼道,双眼猩红,一字一顿地问,“你自寻死路,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眼睫止不住地颤抖,薛溶月咬紧牙关,闭了闭眼,将汹涌的泪意压了回去:“将军年少有为,前途无量,自然应当岁岁平安,万古流芳。”
“岁岁平安?好一个岁岁平安”喉间涌上浓郁的血腥气,秦津身子不可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姬甸搀扶着不断吐出黑血的蒋施彦快步走过来,大夫紧随其后,从姬甸手中将人接过,姬甸怒瞪着薛溶月:“你给他下了什么毒,解
药在哪里?!”
目光落在奄奄一息的蒋施彦身上,薛溶月看着他濒临死亡时的痛苦挣扎:“没有解药。”
“你竟然、竟然要杀我!这是牵记毒,你不可能会、会有,是谁谁派你来来的!是谁!”
蒋施彦面色惨白,黑血不断溢出,他双目绝望愤恨地看着薛溶月,被背叛的恨怨在心底不断翻滚,比断肠的毒药还要疼痛,他指尖狠狠抓着地面,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牵记毒。
宫廷密毒。
此言一出,姬甸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着薛溶月。
薛溶月也没有想到,蒋施彦竟然能够猜出毒药的名字,双眸微微眯起。
“我知道了,你、你竟然背着我,与他与他联手了该死,该死,我那么信任你”又一口鲜血涌出,蒋施彦脸色越发苍白,双眸也已逐渐涣散。
牵记毒剧毒无比,发作时十分霸道,几息之间就可以取人性命,而解药又极难调配。
姬甸心知肚明蒋施彦已经救不活了,抓起蒋施彦的衣襟急声问道:“他是谁?薛溶月与谁练手了?快说!”
黑血再次顺着口齿涌出,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搅烂了,蒋施彦朝薛溶月笑了笑,那抹笑夹杂着怨恨愤怒痛苦以及悲哀,在姬甸的一声声逼问下,他缓缓张开嘴——
薛溶月瞳孔猛缩,身子急促颤栗着。
绝对不能令蒋施彦吐出那个名字,否则她所有的谋划都要白费了!
她忽地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不顾一切朝蒋施彦冲了过去!
“你敢!”
姬甸一直防备着薛溶月,见状立刻劈手将她刺过来的匕首打掉,翻身将她摁倒在地。
薛溶月瞪大眼睛,近乎慌乱地看着蒋施彦嘴巴一张一合,两个字音已经先后吐了出来——
“我不”
同一时刻,一道破风声骤然响起。
伴随着刀剑没入血肉的细微响声,蒋施彦身子抽搐了两下,双眼圆睁,没有了呼吸。
死寂一般的安静持续了片刻。
“秦津!你是不是疯了!”
姬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津。
急促跳跃的心好似终于落了回去,又好似彻底失去了跳动,薛溶月也呆呆地看向他。
短短须臾又像是过去了许久。
微弱的火光映照在秦津冷冽的眉眼处,却并未因此染上丝毫的暖意,反而更显出几分冰冷,所有的情绪都好似被一股更为喧嚣可怕的情绪压了回去,秦津面无表情将刺入蒋施彦心口的长剑拔出,收剑入鞘。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姬甸冲上前去,紧紧抓住秦津的衣襟,火气不断上涌。
“我知道。”
秦津对他说:“所有后果我会自行承担。”
“你!”
姬甸握紧拳头,恨不得砸上去,他气得团团转,又不得不赶紧将蒋施彦的尸身抬出去,想好怎么善后处理。
大牢中只剩下薛溶月与秦津二人,大股的风涌入,方才泛起的热汗在此时尽数成了蚀骨的凉意。
秦津目光落在薛溶月身上,像是在看着她,又不像是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