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褪去,薛溶月清楚的明白,方才她所感受到的一切荒谬,都是真实,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薛溶月刚想唤来系统,可门外的交谈声再次响起。
“世子,外面的山匪到底是在寻找何人?”
净奴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声:“闹得如此声势浩大,着实令人担心。”
薛溶月从惊恐中脱身,理智回笼,她瞬间意识到有比刚才更紧要的事情要处理,于是,她话音一转,声音滚过干涩的喉咙,发出一道清晰的:“净奴!”
门外的交谈声一顿,净奴转身推门走了进来:“娘子,你醒了,秦世子正好在门外。”
净奴走近,见薛溶月唇色发白,面容上还残留着细汗,也顾不上旁的了:“娘子,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小腹又疼了起来?”
喉咙疼得像是被沙砾磨过一般,薛溶月指尖指向不远处的茶壶,净奴顿时明白过来,快步倒了一盏茶端过去,薛溶月接过,将其一饮而尽方才好受些许。
她摇头道:“无事,我只是”
尽力将心头残留的惊慌压下,薛溶月深吸一口气,待声音平稳些许后,方才继续说道:“我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还有些惊魂未定。”
净奴松了一口气,又问了一遍:“娘子还难受吗?”
见薛溶月摇了摇头,她指向门外站立的身影说道:“娘子,秦世子来了,您可要见?”
薛溶月颔首:“让他稍等片刻。”
换了衣裙,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薛溶月收拾妥当后,净奴将秦津请进来,奉上热茶后便离开守在门外。
秦津在瞧见薛溶月的第一眼便蹙起了眉宇:“你身子果真好些了?”
薛溶月目光落在他手中提着的油纸包上:“是糕饼吗?快拿过来让我吃两口,我饿了。”
这几日因身子不适,她根本吃不下去膳食,如今好些了,也后知后觉感到了饿。
秦津将捆绑的油纸拆开,浓郁的香气瞬间扑鼻。不是糕饼,还是一只剁好的烤鸭,外皮烤至红润油亮,口感酥脆,馥郁醇厚的肉汁顺着鲜嫩的内里缓缓流出来。
秦津道:“这是临县出名的一家烤鸭铺子,慕名而来的人很多,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薛溶月接过秦津递来的筷子,咬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好吃。”
她刚想唤净奴一同品尝,秦津看出她的心思,先一步开口:“我带来了好几只,已经分给净奴她们了。”
薛溶月这才安生吃了起来,她确实是饿了,一整只鸭子吃了大半个才住手。想起方才秦津与净奴的交谈,她问道:“山匪在找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山匪怎么天天在街上行走。”
秦津并没有隐瞒她:“山匪中混进了衙役,前两天偷走了山匪记录的,与周遭官宦人家利益牵扯的账簿,如今他们正在满城搜查。”
“衙役?”
薛溶月惊讶:“这里
不是官匪相护?”
“有狼狈为奸的恶人,自然也有一心为民的好官。”
秦津解释道:“上一任县令曾发愿誓要铲除盘踞在此的山匪,曾率领衙役与他们缠斗数次,可惜后来被山匪毒杀身亡,但早年间奉上任县令之名,混进山匪中里应外合的衙役尚存,这才能掀起如今的变故。”
薛溶月叹息:“原来如此,可惜了,如今的县令怕是早已被山匪收买。”
这些山匪横走在临县的大街小巷,但凡县令能够派衙役上街巡查,他们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动辄欺压打骂百姓。
她看向秦津:“世子此番隐姓埋名混进山匪当中是为了那些账簿,还是为了铲除这些山匪?”
秦津答道:“都有。”
薛溶月笑了笑,倒了一盏清酒敬秦津:“那就祝世子旗开得胜,早些铲除这些为虎作伥的官宦和山匪。”
秦津按住她:“身子不适还敢饮酒。”
薛溶月撇嘴:“小酌一杯不碍事的。”
秦津懒懒瞥了她一眼,夺过她手中的酒盏:“薛娘子,对自己的酒量也该有一些自知之明了。”
薛溶月头一次悔恨自己不该在秦津跟前装醉,惹得秦津根本不信她其实酒量甚好。
叹了口气,她一手撑着下巴:“可是我想与世子对酌。”
清冽的酒香从口中灌入,秦津放下酒盏,随口问道:“为何?”
薛溶月弯起眉眼,似真似假地说道:“我心里乱,喝醉了就不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