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错乱,为何他们会众口一词?
脑中思绪仍是乱如麻,面对身边亲近之人的万口一词,薛溶月无法再坚定下去,内心掀起阵阵波涛。
两股思绪在不停拉锯,薛溶月颤抖着坐下,深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了下来,她从痛苦中醒过神来,兄长离世时的画面不断在她脑海中回想,她开始抽丝剥茧,渴望能从某个片刻挖掘出她想要的真相。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她必须要想清楚。
薛溶月指节仍克制不住的轻微颤抖,闭了闭眼,垂下的杏眸黑的发亮。
“你们先走,离开这里,不要来打扰我。”
独留薛溶月一人在这间屋子里,净奴如何能够放下心来,不由上前一步,刚想要开口劝说,却被秦津抬手制止。
剑眉拧起,秦津目光落在闭目凝思的薛溶月身上,纵使薛溶月方才的所说所问与他的记忆出现很大的偏差,可看着她坚定的模样,秦津在这一刻,不禁动摇了。
片刻的沉默后,秦津走上前去,蹲在薛溶月身前,抬头望着她的眉眼,喉咙轻轻一滚,开口说道:“我相信你。”
薛溶月浑身一震,睁开眼:“你不用为了安抚我而说这些话,你放心,我不会胡来”
撞上秦津那双冷静的黑眸,薛溶月未说完的话语不禁顿住,她对秦津何其了解,自然能够看出他说出这句话并非是为了安抚。她眼睫轻颤:“你、你想起来了吗?”
“没有。”
秦津实话实说:“虽然不知为何,你叙述的事情与我的记忆大相径庭,可我总觉得我应该相信你。”
“你不会在此事上胡言乱语。”
秦津又何尝不了解薛溶月,她方才的神情,言之凿凿的话语都不像是编造或是神志不清下,臆想出来的。
咬着下唇,薛溶月低头看着秦津,鼻尖处一阵酸涩。
她今日流过太多的泪水了,已经不想再落泪了,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在她忍不住产生动摇,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秦津竟然选择相信她。
最终,泪水还是在眼眶中打转。
薛溶月别过脸,粗鲁的将眼泪拭去。
今天算是把她半辈子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秦津指节缓缓收拢,今日的拥抱已经是出格,他不能允许自己再越过雷池半步。
“那天的烤鸭好吃吗?”
秦津问她。
薛溶月擦掉眼泪,轻轻点点头,吐出两个字:“好吃。”
秦津微微勾唇:“那我再去给你买一只,等我回来,我们一起找出其中的端倪,好不好。”
他长着一双标志优越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平素冷冷淡淡地垂着,眼神深邃,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深情,待眉眼一弯笑起来时,更是蛊惑人心,引得人沉溺在其中,无法脱身。
薛溶月没有什么胃口,可对上他的目光,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答道:“好。”
顿了顿,她低声补充道:“那你,早些回来。”
“好。”
秦津站起身:“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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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净奴与骆震一起离开屋内,骆震前去牵马,秦津对净奴嘱咐道:“你们轻易不要打扰她。”
净奴低低应了一声:“世子,您的相信娘子方才所说的话吗,还是找位大夫来为娘子把把脉吧。”
薛郎君逝去,她每年陪在娘子左右祭拜,从未听说过什么青衡山,当年薛郎君被山匪杀害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朝廷因此震怒,大力剿匪。
那时她虽还未去娘子身边伺候,却也略有耳闻,尸身从凉州运回来时,她也去街上瞧了一眼。
可方才娘子的说辞与她的记忆完全不符。
秦津沉声道:“不可,此时请大夫会刺激到她。”
骆震牵来马匹,秦津利落地翻身上马,勒紧缰绳掉转马头:“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而且,”秦津甩下马鞭,“我真的相信她所说是真的。”
话音未落,骏马如离弓的箭羽飞驰而去,秦津策马狂奔,悍拔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