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实话实说,我方才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她轻咳一声,眉眼间又不禁含了几分探究之色:“世子为何要在意这个问题?”
“薛娘子不在意吗?”
秦津薄唇勾起的弧度加深,带着明晃晃的嘲讽,他忽而轻嗤一声,毫不留情拆穿她:“看来薛娘子是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薛溶月闻言可以确信自己被秦津挑衅了,可她确实是回答不上来,只能继续搪塞道:“答非所问便是回答,我不是已经告诉世子我的答案了吗?”
秦津冷笑,搁下手中的酒盏:“那实在是可惜了,薛娘子的回答太过隐晦难懂,恕我参悟不透。”
薛溶月咂舌。
离开长安一趟,秦津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难缠了?往日面对她似是而非的话,他只有招架不住的份儿,今日倒是着实出乎她的意料。竟然令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出去跟谁学了一手吧。
薛溶月目光含疑,上下打量着他。
秦津眉眼间的深色却冷冽下来,他淡淡瞥了她一眼,神色寡淡冷漠,站起身来:“多谢薛娘子今日的款待。”
说罢,便迈步离去。
“哎!”
薛溶月一愣,赶忙追上前去:“你怎么说走就走了,这些菜肴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都还没有动筷呢!”
秦津冷淡的声音飘来:“不饿。”
这是饿不饿的事情吗?!
薛溶月跺了跺脚,一路小跑,终于追上他的脚步。
觑着秦津的神色,她忽而伸手拽住他的衣袖,不可思议道:“你生气了?”
秦津神色疏离,拂开她的手:“没有。”
“这还叫没有?”
薛溶月皱眉:“就因为我没有回答你?”
就?
秦津冷笑一声,脚步迈的更快了些。
“你站住!”
薛溶月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气鼓鼓地跑上前去,拦住他的去路,神色中已然有几分不耐,但为了攻略任务还是强忍着:“你这么心急作甚,总要给我回答你的时机。”
秦津唇角不动声色往上一翘,垂下眼,他眸光锐利,斜睨着她:“什么意思?”
薛溶月不禁有些后悔方才乱说话,但见躲不过去,思索着犹豫片刻后,将一枚绣好的荷包递给秦津:“这个,是你离开长安的这段时日我特意绣的,送给你的。”
——荷包!
秦津愣在原地。
她知不知道女子送给男子亲手绣好的荷包,意味着什么?
屋檐上盛着清浅的月色,飞檐下的金铃泠泠作响。
屋檐下叶叶相击,花枝轻晃,郁郁葱葱的枝条荡起波浪,落叶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这些动静都无法遮掩他的心跳声。
秦津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捏紧,却止不住颤抖。呼吸在此时也不由凝固住,他剧烈颤动的眼睫下眼尾微微泛红,眸光闪烁,难掩震惊。
薛溶月见他不语,不由皱眉:“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闻言,秦津下意识看向那枚荷包。
青绿的底色,这次薛溶月并未在荷包上绣狼,而是绣了水渡口两棵翠竹,翠叶浮动下,水面荡起涟漪,盛着一弯模糊不清的明月。
津、月。
呼吸忽地急促起来,秦津明显感觉到脸颊温热起来,心在短暂的停顿后更加猛烈的在胸膛处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