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理亏,这话她只在嘴边小声嘟囔,沉吟片刻,又将脸凑了过去:“那想来世子还没有用过午膳,此处离那间食肆并不远,正好可以顺路前去品尝。”
秦津毫不犹豫地拒绝:“我还有事”
“你才没有事!”薛溶月直截了当的打断了秦津未完的拒绝话语,上前拽着他的手臂,“你若是有事,头一天夜里才不会饮酒宿醉。”
猝不及防被薛溶月握着手臂,春衫单薄,根本无法隔绝掌心的温热,秦津眼皮猝然一跳,被拽住行出两步方才回过神来,将手抽了出来,皱眉道:“我是真的有事”
薛溶月不依不饶的再次抓住他的手臂:“你有什么事?”
秦津张了张口,一时语塞,平日张口就来的谎话如今竟是一个字音都编不出来。
薛溶月勾了勾唇,拽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哼道:“就知道你在骗我!”
秦津不欲承认:“事情不方便透露给你罢了。”
薛溶月点点头,一副“好了好了我相信了”的神情,手上却不松:“这家食肆在我名下经营,里面的厨子都是经过我的长久栽培,每人的拿手菜都是秦世子爱吃的花样,世子真的不愿赏脸去品尝一二吗?只是一顿饭而已,不会耽搁世子太久的。”
秦津脚步猛地顿住。
他愣愣地看着薛溶月:“你、你特意栽培厨子,去学做我爱吃的饭菜?”
付出了就要大声说出来。
薛溶月装模做样低下头:“我为此花费了不少的银钱和心思,还聘请了世子常去那几家的食肆厨子。世子若是不去,我的心思就全白费了。”
若不是担心太过夸张离奇,秦津会产生质疑,薛溶月恨不得说自己也跟那厨子学了两手。
呼吸出现一瞬的停滞,秦津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神色复杂,他忽而抬手反禁锢住薛溶月的手腕,指节用力,手背青筋突起:“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他的目光直直钉在薛溶月的眉眼处,哑着声音,沉声问道:“别忘了,前不久你我还是势同水火的两人,你还曾提剑披雪上山要杀我,为何会突然转了性子?”
纵使广晟的言论在先,也确实言之有理,可秦津心底还是存着不少的惊疑。
他不敢去相信。
为何会这么做?
觑了一眼秦津的神色,薛溶月感受到手腕处被握紧的力道,倒是没有尝试挣脱,反而立马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她不能马虎或者随意糊弄过去,否则随时会面临秦津的好感度猛烈下跌,好不
容易因结盟而缓和的关系也有可能会再次碎裂。
可是该怎么回答呢?
系统、攻略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难不成还要打兄长的感情牌?
可是兄长逝去不是一两日,她俩的针锋相对也不是一两日,这张牌显然不是回答这个问题的最优解。
那还有什么牌可以用?
难不成说觉得你现在很像我的兄长,所以忍不住想要亲近你?
恐怕这句话说完,秦津的疑心是打消了,但攻略这辈子也别想完成了。
薛溶月绞尽脑汁,最终决定刨除系统的部分,实话实说:“因为我觉得你现在也不是那么令我讨厌,我现在不讨厌你了。”
她低下头,扣着衣裙上的绣花:“其实我也清楚,过往你看在兄长的面子上,与我针锋相对时也会处处留手。”
这个回答在秦津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不、讨、厌、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
秦津不知为何忽而只觉天气热了起来,脸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有些无处躲藏的滚烫,烫到他甚至无法立刻理解这五个字的意思,只能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味这五个字,再反复的咀嚼。
从嗓子眼里哼唧出这几句话后,薛溶月埋着头,也不知这个回答秦津满不满意,只能闷声问道:“世子,还要一同去用午膳吗?”
移开视线,秦津迟疑片刻开口说道:“去吧。”
薛溶月下意识又去拉他:“那走吧。”
秦津掩唇轻咳一声,躲过薛溶月伸过来的手,率先转身:“你、你去上马车吧,我骑马来的。”
说罢,火急火燎的往前走,逃也似的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