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津声音沙哑,打断了薛溶月的东张西望。
薛溶月循声辩位,转身走过来:“听说你早早就过来了,怎么醒这般早,昨夜没有睡好吗?”
秦津抬眸看了她一眼:“看来薛娘子昨夜睡得很好。”
“还不错。”
薛溶月道:“我喝了酒,总是很快便能安睡。”
秦津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薛溶月歪头试探地问:“你这么早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指节无意识地收拢又松开,秦津移开视线,若无其事说:“广晟不清楚你的口味喜好,将我叫来的。”
薛溶月不疑有他,好奇地问:“那世子便知晓我的口味喜好?”
秦津面色一僵,稍纵即逝,低头,又开始踢地上的鹅暖石。
薛溶月见状冷笑一声,双手抱怀,故意学着他从前的语气:“薛溶月,不~准~你~以~后~再~去~窥~探~我~的~私~隐~!”
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实在是太惟妙惟肖,秦津冷淡的面色顿时没有绷住,偏头失笑:“我可没有窥探你的私隐。”
薛溶月不信:“那世子为何会知晓,还是说世子是在胡编乱造?”
秦津看着她:“我们好歹也在皇宫中同吃同住几年,清楚这些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薛溶月撇了撇嘴:“你敷衍也不要这么明显好不好。那时你我才几岁,如何能记得这些?”
秦津漫不经心道:“那是你记性不好。”
“装、装、又装起来了。”
薛溶月冷笑,反唇相讥道:“世子你我从小一起长大,都是在上书房里隔三岔五被太傅罚抄打手心的人,谁还不清楚谁的德行?这话骗骗外人也就罢了。”
秦津郑重澄清:“我被罚
抄打手心是因为顽劣、逃学、不听教诲,可不是因为记性不好,背不出来文章。”
薛溶月顿时有些恼怒:“我那是、那是没有用心思去背,太傅都说了,我很是聪慧,只是没有将心思用在读书上!”
秦津无情拆穿:“太傅对谁都是这么说,哪怕是溪南王府的嫡次子。”
溪南王妃因生产时遭受到了惊吓,一度难产,生了两天两夜,诞下的嫡次子谢途安因此生来痴傻,生活难以自理。
薛溶月听得脸都绿了:“你胡说八道!”
秦津怜悯地看着她:“薛娘子,现在能将三字经完整背出来了吗?”
“我当然可以——”
话说到一半,薛溶月终于反应过来秦津这话是在嘲讽她,而非真的询问,勃然大怒:“秦津,你个王八蛋!”
归来的广晟见状都蒙了。
怎么好端端的,世子与薛娘子忽而又吵起来了?难不成兄长其实并没有骗他?
可为什么世子明明被骂了,却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没有了前段时日心事重重,苦大仇深的压抑。
薄唇微翘,秦津侧身躲过薛溶月砸过来的石子,广晟也连忙上前,分隔战局:“世子、薛娘子,早膳备好了,可要移步正厅?”
愤愤瞪了秦津一眼,薛溶月将脚步踩得很重,气冲冲地走在前头。
秦津没忍住又笑了一下,慢悠悠跟在她后面。
毕竟是贵客,府上的厨子得了信儿,准备的膳食应有尽有,尽善尽美,还特意煮了两碗醒酒的粥,里面竟然还放了薛溶月最爱的酸脯。广晟道:“这粥是世子昨夜便吩咐厨房熬上的。”
薛溶月喝了两口,配着酸甜的果脯果然浓稠开胃:“你竟然真的这般清楚”
她目光生疑,似真似假地感叹:“世子这样清楚,令我很是不安啊。”
秦津闻言剑眉微挑:“为何不安?怕我在你的膳食里面放巴豆还是毒?”
这些手段,都是薛溶月曾经用在秦津身上的。
她闻言不免有些讪讪:“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们不都说好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世子你昨夜可是答应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会反悔的对吧。”
秦津搅动着碗里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