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翻眼皮,薛溶月自然听出他欲要告辞之意,赶紧将人喊住:“等等,世子,我今日是请你用膳,饭菜你还一口未动。”
秦津目光扫过摆放在桌面上琳琅满目的菜肴,刚欲拒绝,薛溶月便抢先一步开口:“世子,菜肴已经上了,你不会留我一人孤零零的享用吧。”
“还是说”薛溶月故意激将道,“世子是担心我在这些菜肴上动手脚?”
秦津薄唇轻扯,垂下的凉薄目光表露出非常直接了当的想法——你也知道啊?
薛溶月:“”
虽然她确实有过前科,也很想这么干,但这次的饭菜真的无毒!
“看好!”薛溶月愤愤捏起筷子,将桌上几道菜肴依次夹至自己的碗碟中一些,然后一边看着秦津,一边往嘴里塞。
“现下世子可以安心了吧!”薛溶月咽下最后一口,不悦地说。
秦津懒洋洋地站起身:“时日不早了,我要回府休憩,怕是无福享用了。”
“正值晌午,外面这么大的日头,哪里就时日不早了?”
薛溶月没有理会秦津的婉言拒绝,见秦津欲要迈开步子,她忽而压低了声音,垂首不安搅动指尖上的帕子,“秦津,我、我有些想阿兄了”
秦津脚步顿住。
他回头,顺着薛溶月束起的乌发金冠往下。
卷翘浓密的眼睫如一把小扇,正在欲言又止的忽扇,薛溶月紧抿红唇,虽看不清神色,但更加令人浮想联翩。
瞧着,确有几分蔫了吧唧的可怜。
缓缓叹了一口气,秦津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坐下。
拿起筷子,他夹起一块羊肉,牙疼似的道:“吃,吃
,赶紧吃。”
薛溶月这才抬起头,拿起筷子还不忘装模作样为秦津夹了几筷子菜,放在他的碗碟中。
秦津看了一眼,没动,但也没有刻意挑去一旁。
原以为薛溶月能用兄长做借口,硬要挽留他坐下用膳,定是还有话或事要讲,不曾想,接下来,薛溶月一直安安静静用膳,不曾再多说一句话。
难道,真的只是想念兄长,留下他这位曾经的“故友”一同用膳,暂排思念?
秦津神色复杂,放慢了用膳的速度。
从五日前到如今,这是秦津用的第一顿热乎饭菜。不断的赶路,不敢耽搁片刻时辰,他每日来得及吃的只有随身携带的干粮。
秦津咽下羊肉,暗暗思忖,这家食肆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以后倒是可以常来光顾。
薛溶月捏起一块芙蓉糕,不动声色觑着秦津的神色。
她根本就不饿,今日非要留下秦津用膳,也不过是原著册子给她留下的启发。
若想要攻略秦津,不能光利用一件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增加二人羁绊,还要潜移默化,从一些细节和小事下手——先让秦津能放下戒心的与她一同用膳。
总不能真等原著剧情展开后,秦津还在提防着她,连跟她同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都不行。
安安静静的用完这顿膳食,薛溶月没有再挽留秦津,维持着思念兄长的姿态,垂首端端正正的向秦津行了一礼:“今日多谢世子赏光。”
秦津沉默须臾,拱手垂袖,对薛溶月还以一礼。
犹豫一瞬,秦津说道:“这段时日你好好歇息,不必忧心其他,玄衣人我会尽心抓捕。”
薛溶月微罕,她并没有忧心玄衣人一事。
虽说此人隐藏在阴暗处兴风作浪确实令她恼火,可一旦抓到此人,她与秦津的结盟自然要一拍两散,她还上哪里寻到这么好的能接近秦津、探究他私隐的借口托词?
不过秦津既然这般说,她也不能否认,便点头附和道:“那便有劳世子多费心了。”
下颌绷紧一瞬,秦津淡漠的直起身。
薛溶月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相信世子。”
身形微微一僵,秦津沉默一瞬,轻咳道:“我派广晟送你回府?”
薛溶月摇头:“不必了,今日出府时,我带的有护卫。”
秦津颔首离去,待雅阁门关上,系统的提示音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