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兢一把抓住她的手。
也许是知道了那天深夜的叹息、酒气,以及打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都不是厌弃,而是一个父亲沉入泥潭时,试图将她托出水面最后的笨拙努力,白婧无助地蹲在寂静的卧室,肩膀不断抽搐,颤斗。
雨水沿着窗玻璃蜿蜒而下,象一道道未干透的泪痕。
即使白婧此刻哭得很伤心,李兢还是不得不和她说明现在的情况。
他和白婧只签了半年的雇佣契约,时间一到契约自动解除,白婧还是会消失。
唯一的解决办法是续约。
相当于半年后要再进行一次考核。
续约相当于从实习生变成正式员工,而且是终身合同,相应的考核难度很大。
李兢不觉得以白婧的天赋能轻易通过。
“如果你现在去见了你父亲,半年后通过不了终身考核,还是会死。到时候你父亲会怎么样?”
白婧沉默了。
“而且还有一点,由于你现在是死亡状态,我每天需要支付你现在等级乘以一万,也就是15万来为你恢复。即使你不升级,一年下来就是五千四百七十五万。”
李兢没有继续往下说,在这个世界,冷冰冰的数字比任何话语都直观。
白婧清楚,李兢家很有钱,但钱也绝不是大风刮来的。
“谢谢你,李兢。”
白婧吞下哽咽,在泪花脸上挤出笑容。
李兢心头一颤,不自然地转身,望向窗外。
“你没必要谢我,你也帮了我不少忙。”
不知怎的,李兢感觉自己有些心虚,理性上,他希望白婧能放弃,但嘴却在此刻有些不听使唤:
“主要你也知道,我的职业是“人事部经理”,只负责为公司招揽人才,其他的我管不着,都但如果你能为公司造该有的价值的话……”
白婧闻言,倏然抬头:“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给我机会?”
李兢挠了挠腮帮子,不敢直视白婧。
“我一直也没说不愿意给你机会,本来我们之间的契约还有四个多月,以咋俩的交情,一千多万我还是出的起的。”
反正今年的份先由谭少买单。
李兢心里嘀咕。
白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起身,望着站在上悬窗边的李兢,眼底漫开湿亮的光,露出无声而粲然的笑:
“谢谢你,李兢。我以前一直以为好人这个词你只占一半。”
“什么意思?”
“好不是人。”
“……”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白婧小小恶作剧了一下,赶紧朝着李兢深深鞠了一躬,好似害怕被领导责骂的下属。
李兢也顺势端起架子。
“你别高兴太早哈,”李兢打预防针道,“我先提醒你,我超凡方面的天赋悟性你也知道,也就比你差个十万八千里,基本算是个残疾人。万一被人追杀,可是跑都跑不掉。到时候你可别怨我哈!”
“没事我跑得快,我背你啊!”
白婧用力攥拳,向左一挥,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