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碰撞在冷硬的木栏杆上,方夫人吃痛惊呼出声,四周早已惊呆了的下人也赶紧蜂拥而上,大呼小叫地嚷嚷着,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却无人敢在这种时候去拉扯显然已经动了真怒的端阳郡主。
万一真给这位祖宗惹急眼了,她直接松手把方夫人扔下去可怎么办!
端阳郡主处在爆沸的声响之中,极为淡然,面上似乎还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摁着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方夫人,极轻地笑了声,近乎耳语地凑在她的耳边说:“这是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看好你的女儿,还有管住你自己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再让我知道你女儿在外头造谣到的我家冉冉身上,下次我就把你和你女儿一起绑了从护城河上扔下去喂鱼。”
“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试试。”
“我说到做到。”
她也很绝望啊!
端阳郡主从茶楼雅间走出去的时候,周遭鸦雀无声。
安静到了一种可怕的境地。
所有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透着不可说的微妙和畏惧,甚至隐隐还夹杂着厌恶。
老话说好女不侍二夫。
女子行事更是不可张扬。
可端阳郡主身为女子,偏偏把这两条世人视作金规玉律的条令坏了个彻底,完全没把世俗的规矩和言论放在眼里。
这样的女子活得刺眼夺目,谁会能忍得住那种从骨子深处滋生出来的阴暗呢?
无数可说不可言的眼神端阳郡主受了无数,自己也毫不在意。
不管是多年前逼着叶清河娶自己为妻,还是后来当上了贺然的妻子,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她都从未后悔过。
她也无所谓别人是如何评论自己,是如何看待自己,但是她难以容忍有人敢挑衅到她唯一的女儿身上。
方家女敢在贺冉冉的面前挑事儿,她怎么可能忍得了?
端阳郡主踩着一众人落在地上的下巴施施然地走出大门,在下人的搀扶下上了停留在门前的马车。
马车里,没露面的苏沅正在摆弄手里的布料,歪歪扭扭地乍一看也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形状。
见端阳郡主回来了,她从布料中分出一缕眼神抬头,说:“解气了?”
端阳郡主端起小茶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咸不淡地说:“随便叮嘱她几句罢了,算什么解气?”
“换在前头几年,我今儿就应当直接给她扔下去。”
“啧。”
看出她眉眼间积攒出来的暴戾,苏沅一言难尽地摇摇头,慢悠悠地说:“你这话可别说给冉冉听到,万一吓着她可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