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用些手段,也算不得错。
林明晰定定的与她对视,片刻后无声轻笑。
“巧了,我也不觉。”
他像是有些感慨,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星子,轻得几乎听不清地说:“很小的时候,夫子就与我说过无数圣人之言,我当时虽不解其意,却是打心眼里不明白为何如此。”
“若世人真像佛曰那般,为救琼鸽之命,甘愿以身饲鹰,那世上岂不人人皆可为圣?圣人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呢?”
再后来,慢慢的明白了圣人之诲是在何意,林明晰心里就更加难以认同了。
他大约生来就不是非圣人之格。
故而难看家人受苦,也难忍旁人之欺。
若有人来欺,他也难以做到以德报怨,宽宏大度。
所以林传读说的他都懂,也都明白。
只是……
若再有下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就是了。
他微微闭眼,轻声而笑。
“世间神佛无数,圣人之眷依言犹在耳,只可惜,我大约是听不得了。”
以德报怨。
那何以报德?
他不主动去算计别人就罢。
可若是有人来犯,无论是谁。
他大约都是不能忍的。
也没法忍。
他林明晰,生来就是这般之人。
过分执拗的苏沅
分家结束后,林家总算是消停了几天。
林传读夫妇虽不赞同林明晰的做法,却也不得不承认,因林明晰的举措,始终压抑在一家人头顶的大石头算是勉强落了地。
从老太太手中得来的银子将之前在外欠下的各种债务还清后,家中还剩了一些残余。
而剩下的这些银子,就足以让林惠娘夫妇猛地松上一口气,暂时过上两日舒心些的日子。
二房的人神清气爽了。
林家其余人,再看二房的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虽是分了家,可到底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
进进出出的难免碰面。
林慧娘事先还与苏沅和林明晰说过,见了家中人,无论是谁都要先打招呼,要以礼相待。
对长辈不可不敬。
可往往不等苏沅和林明晰出声叫人,碰面的另外一个人就会吊丧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径直走过去,眼中全然将他们当做了空气。
苏沅打小为了活着不知受了多少白眼。
对此半点不在意。
林明晰也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林慧娘却打心眼里觉得两个孩子受了委屈,一连多日眼眶都是红的。
她琢磨着给做点儿好吃的弥补弥补,可谁知人还不等进伙房,就被横眉冷对的大伯母拦住了脚步。
大伯母说:“既是分了家,这家中吃食柴米自然也要跟随分个清楚,伙房当初是分给了大房一家的,没你们什么事儿,从此往后,你们也别往这伙房里进了,省得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回头再丢了什么东西,就更是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