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先去看看佛堂那边,等一会儿太子出来了,定要好生将这行宫中上上下下的宫人都问上一遍才好,否则今日是在太子的跟前多了脏东西,谁知来日这样的东西会落在何处?”
“臣妾想想,只觉细思极恐,实在是无法安心呐。”
皇后看似在劝皇上宽心,可实际上话中又何尝没有在为太子开脱的意思?
承认了太子的心智不坚,却也在暗示太子会有今日失礼之举,大约是受人引诱陷害之故,并非太子本意。
皇上听完后没什么反应,全程也没说任何评价。
皇后见状暗暗攥紧了手中被冷汗浸湿的手帕,只能在心里反复祈祷看过佛堂后心里对太子的怒气能稍微减下几分。
否则今日这困局,当真是无法可破了。
佛堂是太子命人特地收拾出来的,与刚才在殿门前闻到的刺鼻香味相比,这里没了那么浓厚的脂粉气,更多的则是散在空气中的淡淡檀香味。
守在佛堂前的宫人匆忙跪下去。
皇上眯起眼看着打开的大门,视线落在随风晃动的经幡之上,听不出喜怒地说:“这里是太子吩咐的?”
“回皇上的话,正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像是怕皇上会体会不到太子的孝心,跪着的人还鼓起勇气说:“自殿下入了行宫之后,哪怕是身上的伤还没好,也日夜在此虔心祝祷,以求皇上和娘娘万年康健,求得神佛庇佑,殿下还亲手抄录了所有经文,里头挂着供奉的都是…”
“你是说,这些经幡和经书,都是太子亲手抄录的?”
“是…还有…”
“殿下还为皇上抄录了一幅万字祝祷图,就供奉在神像之前日夜受香火熏染,为的就是…”
“好了,下去吧。”
皇上眉眼间泛起一丝不耐,摆手制止了宫人的话,背着手走在了前头,最先入了佛堂。
佛堂之上,面带悲悯的神像眼帘下垂仿佛是在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人。
佛堂四周挂满了抄录满了墨色或是金色字迹的经幡,清风入门而动,无声吹动经幡露出沧海一角,桌面上抄录了一小半的经书也在风中微微晃动。
皇后目光飞快地在佛堂内转了一圈,确定没看到什么可能会触怒皇上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从喉咙松到肚子里,跟在后头的礼部尚书就发出了颤抖的惊诧之声。
“这…这…”
“这什么?”
礼亲王皱眉看着明显大惊失色的礼部尚书,正想斥他在皇上面前不可失仪之时,稍微落后了一步的一个大臣面色沉凝地抓起一块正巧飞到自己眼前的经幡定睛一看,脸色瞬然大变。
“皇上,这经幡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