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时买的时候就想着这是拿来熬油的,故而选的都是摁着就能顺着坑流油的大肥肉。
秦老太抓了一手油,忍不住笑的同时又轻声叹气。
“这么厚实的油膘,起码得喂上两年的猪才有,买这肉花了不少钱吧?”
玉青时听了有些好笑,淡声道:“花多少钱都是为了一张嘴,只要能吃上,哪儿用在乎那么些?”
“你说得轻巧。”
“照这种花销,你那玉佩什么时候能赎回来?”
秦老太想起玉佩就止不住地叹气,自顾自地说:“你娘生前说了无数次,那是极为要紧的东西,还是得尽快想法子赎回来,不然…”
“奶奶。”
玉青时打断秦老太的话,直接道:“过去的事儿就不必提了,现在挺好的。”
秦老太不知她为何语气中多了一抹生硬,微怔之下呐呐道:“话是说得不错,可我想想心里还是不安生,迟迟,你…”
“奶奶,这事儿我有分寸的。”
“放心吧。”
秦老太反应再迟钝,也能察觉出玉青时不想提这事儿。
她苦笑之下摇头不语。
竖着耳朵听了半晌的宣于渊不露痕迹地横了玉青时一眼,眼底泛着幽光。
刚听到有趣之处,就不让说了。
防自己防得这么深,至于么?
玉青时引着秦老太说起了别的,见她不再提玉佩之事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宣于渊或许不是她起初想的那个人。
可此人过分精明,性子又恶劣,万一让他察觉到什么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波折。
不管从什么方面想,她都不想让宣于渊有机会探知到除表面能看到的其余东西。
火灶中的柴禾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锅里的豆渣也因火苗的热度在缓缓变色。
豆渣中残余的豆汁和水分炒干后,用勺子稍微一压就散成粉末,看着与粗棒子面倒是有几分相似。
秦老太用筷子夹一些放入嘴里尝了尝,点头道:“火候差不多了,起锅吧。”
玉青时拿了个筛子把炒干的豆渣舀出,用筷子扒拉散开让其尽快冷却。
等用手摸着不烫手的时候,就把冷得差不多的豆渣分批倒在了宣于渊早就准备好的竹编上。
宣于渊双手握着擀面杖在豆渣上来回地滚。
他显然是不会用擀面杖,两只手捏着擀面杖像抓了根棍子似的,全无技巧,仗着一身蛮力,横冲直撞硬生生往下压。
也得亏了是手劲儿不小,不然就照他这种压法,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