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要留下来吃饭。”
“你想我留下来吃饭吗?”
她只是客套一下。
“今晚不行,我有公事,要和思润的老板吃饭。下次你邀请我我一定会留下来。”
他从口袋里拿出钻戒不紧不慢戴上,忽然在夏梨面前蹲下身,这举动让她害怕,还以为他要求婚,忙不迭往轮椅里缩了一下。
他说:“刚刚做饭所以就把戒指摘下来了。除了做饭,洗澡,洗手,我一直都有好好戴着。你的那枚还在吗?不在了也不要紧,我会重新再买一对,等你愿意戴上那一天。”
夏梨心跳得厉害,整个人都僵住了。其实在热恋期的时候,她也曾有一瞬间想过求婚的场景,或许会和现在这样差不多,他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单膝跪地。但也就只有一瞬间,以至于如果不是他刚刚出乎意料地蹲下,她可能就忘记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了。
裴澈向她展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没做逾矩的动作,让她有事就给他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说完便起身走了。
夏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终于可以正常呼吸。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裴澈了。
晚上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吃饭,她吃完便回了房间。
妈妈火急火燎赶回来,到她房里看她。苏昭忙着自己的珠宝生意,为了那批精品库里南钻,给夏沁茹过完寿当晚就跑到南非。现在得知夏梨受伤,提前回了国。
虽说夏梨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但毕竟是她辛苦生下来的,或许母女之间真的有感应,接回夏梨的那一天,她亲眼所见夏梨的生长环境,一直在偷偷抹眼泪。亲密关系不需要培养,她的心自然地偏向了夏梨。
“我只是崴脚,你怎么还大费周章跑回来。”夏梨坐在沙发上看剧,越肿越高的脚踝在沙发上显得格外突兀。
苏昭忍不住想哭,她在事业上如痴如狂,上次其实不该扔下受委屈的夏梨跑去南非的,这次知道夏梨受伤,她不想一再错过孩子的脆弱时刻了。
想到语筠小时候崴了脚娇气地和她哭自己的脚丑死了,会不会永远都肿这么高。她会抱着小语筠温柔地说:“成长的路上就是会跌跌撞撞啊,我们语筠长大后会变成非常厉害的人。”
苏昭抱着这样的想法回家来,但夏梨却没把自己的脚伤当一回事。诚然,崴脚并不是多重的伤,一个成年人是有承受能力的,但她作为母亲,还是会把孩子想象得脆弱。因为错过她的成长瞬间,所以才会在这时更想弥补。
但夏梨好像并不需要,她早就已经长成很坚强的人。
苏昭想,她不能用对待语筠的方式来对待夏梨,于是她说:“这么厉害?还只是崴脚,休息不好也容易留下病根的。”
她拿来药准备给夏梨擦。
夏梨有些不自在,这种不自在是十多年缺失的亲情感受。她反思,为什么裴澈给她上药揉脚她都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妈妈为她做这些她会不好意思。
抱着这样的想法,夏梨强迫自己没有挪开脚,任妈妈温柔地手掌轻轻推揉。
其实,她的养母也很好。所以夏梨没有觉得夏语筠偷走了自己的妈妈,因为她也偷走了她的妈妈,她们只是在玩一个互换妈妈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