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容无奈摇头,“补倒是不必,只是养多久……还很难说。可能十天半月,也有可能十年八年。当然,最坏的结果,就是永远不会恢复。”
“这样啊……”
接下来两日,周仁容确定文秀的的身子再无不妥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准备等石大山从镇上回来后就告辞离开。
傍晚时分,脸带笑意的石大山背着一个半旧竹篓,总算从外面回来了。
“周先生你看,我今天运气极好,在山里套着两只肥兔子,卖了不少钱呢!”
周仁容笑着应道,“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石大山又喜滋滋的显摆两句,这才放下竹篓,一口气喝了整整三大碗水。
“对了,先生,今天我去县里卖兔子的时候路过衙门,听到了你说的那位宋将军的消息。”
周仁容心里一动,连忙追问:“哦?具体是什么消息?”
石大山放下碗,“那几个衙役老爷说,那位宋将军下令,未来一年附近所有的村镇县城都不必交税,等休养一年后,所有农户赋税五十税一!要是遇到灾年,还能再免一半呢!先生,这位宋将军,果真是个大好人啊!”
周仁容浑身一抖,真真切切愣在了原地。
乱世奸臣(三十三)如何成为超强军师……
五十税一?
他周仁容自问活了近三十载,历经三朝更迭,还从未见过五十税一这样的轻徭薄赋——甚至大灾之年还能再免一半,这样的仁政,简直闻所未闻!
石大山没察觉他的异样,还在兴奋地手舞足蹈,“周先生,你是没瞧见,当时衙门门口围了多少百姓!除此之外,往后所有田赋都会按人丁和田亩多寡来缴纳了!”
周仁容张了张嘴,他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大山,这政令……会不会是假的?或许等过些日子,官府那边就又变卦了!”
石大山一愣,“当然不会!”
“大山,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
“因为这令是那位宋将军亲自诵读的,还命人刻了赋役碑,明确规定了应交纳的税种和数额,如今就立在县衙的正门口呢!”
“什么?赋役碑!?”
要知道,石碑材质坚硬,将政令刻于石上,立于通衢要道,是向当地所有百姓宣告此令的严肃性与合法性,绝非儿戏之举!
铭于金石,传之万世。
此刻,周仁容是彻底沉默了。他原以为宋策的“仁政”不过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却没料到,对方竟肯真的做到如此地步。即便是盛世之年,朝廷赋税也多在二十税一,三十税一,这五十税一,几乎等同于让百姓自留九成以上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