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猫着腰,借着周围密林的掩护,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两人心头一紧,连忙分开各自躲好,屏住呼吸仔细听着越来越近的动静。
随着脚步声走近,两个北燕兵粗声粗气的说话声也跟着传过来。
“拓瑟,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克哈穆尔还让咱们在这巡逻,真是晦气!”
名叫拓瑟的北燕兵狠狠呸了一口,“那有什么办法?他克哈穆尔可是鲁尔若烈大将军的亲侄儿!迪力古,你快别废话了,赶紧巡查一圈回去好交差。”
“嘁,怪就怪咱们没有个大将军叔叔!”
“好了,别抱怨了,我听我阿舅说,咱们北燕军下月十五就要攻打坪州了!等打赢了,咱们也能跟着进城去抢些钱粮和女人了!”拓瑟说。
“大历的女人肤白娇嫩,也不知道她们在床-上给不给劲儿!”迪力古说着话,还故意在胯-间搓了搓手,眼里满是猥琐的笑意。
躲在树后的李德忠和冯子义暗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杀意。
待拓瑟和迪力古走到离他们不足十步远的地方时,李德忠突然从树后窜出来,手中长剑直直刺向迪力古的后心!迪力古毫无防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轰然倒在了地上。
拓瑟见状脸色大变,他刚要拔刀反抗,就见冯子义早已绕到他身后,猛地伸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则抽出一把小巧的短匕,狠狠划向了他的喉咙!
温热的鲜血瞬间从拓瑟的喉间喷涌而出,他无意识地挣扎了几下,也跟着没了气息。
两人不敢耽搁,迅速将北燕兵的盔甲和衣物扒下来穿到自己身上,又将二人的尸-体拖到密林深处,掩盖住痕迹。
李德忠身材瘦小,穿上北燕兵的盔甲显得极为不伦不类。他扯了扯下摆的甲片,皱眉道:“不行,这盔甲太大了!要是遇到盘查,有心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来。”
冯子义身量比一般大历人要高出许多,所以穿起盔甲来倒还合身。他看了看李德忠,沉吟道:“我倒有一妙法,就是得委屈一下你。”
“行了,别卖关子,快说!”
“我先将你绑缚起来,装作是路上抓获的秦州细作!这样一来,我穿着北燕盔甲押解你,遇到盘查也容易蒙混过关,如何?”冯子义压低声音说。
李德忠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并伸出手来:“是个好主意,来吧!只要能把信送到,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
“好!”
冯子义迅速找来藤蔓,将李德忠双手反绑在身后,又在他身上四处蹭了些泥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历经磨难的密探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冯子义挎上北燕兵的长刀,故作凶相地押着“俘虏”李德忠,大摇大摆朝着坪州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