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哥儿?”
“事赶事了,都没来得及告诉你,今儿祖母给三弟的两个孩子都起了名,嫡子按族谱择了效字为名,女孩,同旁支一样,偏旁从心,择了念字。”
“念?”裴凛沉吟了片刻,才道:“从旁支也好,只是,祖母的意思是打算送那孩子回临安吗?”
温聆筝摇摇头,“祖母说,到底是侯府的嫡系血脉,城郊庄子上的四堂哥家中已有七八个儿子,一直想要个女娃娃,念姐儿去他家正好,逢年过节的,咱们也有由头去瞧瞧。”
思虑片刻,裴凛未反驳,只是道:“既是如此,城郊那庄子便赠予四堂哥一家吧!只叫他们好生待那孩子,错是三弟的,与稚子无关。”
“这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温聆筝伸手揉了揉肩,“没得让人帮忙,却还要人自担亏损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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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凛与萧维垣前脚出宫,后脚云英嬷嬷就到了福宁殿。
李善却似是早就猜到了太后会差人来请,也未多言,只一拂衣摆,往清仁宫去。
青瓦绵延,夜凉如水。
临踏进清仁宫的那一刻,李善忽而停在了匾额之下,扭头看向云英,“云英姑姑,您说,在大娘娘心里,我和二哥,真的,差得这么多吗?”
夜里的烛光,微弱地自后头照来,少年帝王的神色晦暗不明,语调却平得仿佛只是随口一问,让云英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像方才,她不知该如何宽慰太后一样。
云英:“官家……”
“罢了!”李善转回了身子,朝清仁宫走去,“朕不过是和姑姑开个玩笑而已。”
采选前夜
八月中旬,禁中采选拉开帷幕。
这场采选规模浩大,除却盛京外,各地的官员也都举荐了不少良家女子参选。
又因太后定下的规矩——
适龄女子只肖通过初选,就能获得参与终选的资格,并不看重家世出身。
盛京中不少寒门百姓因而喜不自胜,纷纷各显神通一边打听起了官家太后的喜好,一边又敦促家中姑娘学习,只盼着家中能出个皇妃娘娘,光宗耀祖。
然这样的“喜事”于定北侯府而言,却更似乌云蔽日,无奈满府主子,亦只能强颜欢笑。
定北侯府,荣寿堂。
裴老太君抱着三房的效哥儿,终日郁郁寡欢的脸上总算有了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