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没机会告诉他;如今,她要抓住机会告诉他。
裴凛一愣,这才发觉错漏。
他直起身,抬手抚过妻子的发,眉眼间充斥着忧虑与紧张,“阿筝,你没受伤吧?”
微抿着唇笑了笑,温聆筝抓住裴凛的手,轻拍了两下他的掌心,“你既派行舟去做这件事,他的功夫你还不知道?”
“那你……”裴凛的眼中露出些许疑惑。
温聆筝没忍住轻哼了一声,鲜活生动的眉眼间尽是傲娇之色,“怎么?还不许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可有抓到活口?”
“没有。”
裴凛揉了揉被疲倦裹挟的眉心,“那些人显然是有人精心训练的,舌下都藏着毒,是哪怕自尽也不会让人抓到的。”
看着裴凛,温聆筝收起了玩闹意,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道:“林氏,没了。”
从温聆筝口中再一次听见这个消息,裴凛仍是怔了半刻,他越过她的肩看向了后头那盏将熄的烛火,喃喃道:“嗯,行云已经告诉我了。”
温聆筝:“她的后事……”
裴凛的眼中似有苍凉与疲惫,“只能暂且密而不发,遣送回京后,待官家发落。”
“还有三弟,也是。”
帝王之心不可捉摸。
早从那日消息传入盛京,裴凛从禁中归府时,温聆筝就猜到了有这一日。
“好。”温聆筝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又道:“对了,林氏死前,曾提到过浮生楼三字,那大概是那些人训练她的地方。”
“浮生楼?”
陌生的名字出现耳边,裴凛舒展开的眉忽而一拧,抖了一抖,只觉这词莫名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看出了裴凛的犹疑,温聆筝不由追问道:“你有印象?”
裴凛摇摇头,沉声道:“不是,就是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
“嗯。”温聆筝略略颔首,正欲起身时,却忽闻隔壁间婴儿啼哭声起。
“那是?”
“三弟的女儿,你放心,有摇光和乳母带着呢!”
婴儿的哭声渐渐消弭,夜色重归宁静,裴凛却无端端叹息了一声。
温聆筝倚进他的怀中,手指勾勒着他衣上掺着银丝的刺绣,“在想那个孩子的去处?”
裴凛无奈地摇了摇头,“三弟那性子虽然担不起事,但素来良善,可林氏之事终究牵扯到了前朝,我只怕就算官家松口了,然太后那边却……”
当朝太后杨氏,垂帘听政多年,一直到官家大婚,才还政于帝。
又兼其出身高贵,在朝中的党羽树大根深,非一朝一夕能彻底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