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还真觉得那孩子配得上咱们明珠。”
摇曳的烛光下,陈也复又拿起了书。
他轻轻翻动书页:“配得上是一回事,可适不适合就是另一回事了。”
陈也太过了解李昕。
太宗性子多疑,纵使是一力支撑他登基的定北侯府也逃不过。
庆和元年,太宗甫一登基,便下旨命定北侯之子与荆国公之子入宫做太子伴读。
明眼人都知道。
这哪里是伴读,分明就是人质!
彼时的裴凛只有八岁,他自请从边关赶赴归京,代替长兄,入宫为质。
这样的胆识与心性,能得到李昕的赞赏并不稀奇。
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陈家虽受冷落,但根基尚在;定北侯府纵遭劫难,可君心尚存,仍旧如日中天。
这样的两大家族如何能结合?
更何况,裴凛对明珠根本无意。
陈也扭头看向李昕,意有所指。
“温家四姑娘……”
“是官家的意思?”
李昕见他转了话题,只笑笑,没有反驳。
“这世上哪有事能瞒过官家?”
“不过说来,那姑娘也真是胆大,敢在玉清观说那样的话!今儿她还泼了罗中丞家五公子一壶酒呢!”
陈也没再多言,只是看着李昕。
李昕眨了眨眼,回过味来:“你是说有人护着她?”
面色一僵,李昕显然对那人有了猜测。
陈也低头看起了书。
“明珠的性子常日里看着不显,可实际上傲着呢!”
“有些事,既明摆着不能成,那就当断则断,别到头来反而惹她伤心一场。”
温热的水汽缓缓升起,临门的屏风稍显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