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政接过手机,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点开了那个标注着“加密”的文件夹。一张张照片,一段段短视频,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在他眼前缓缓打开。
初始几张,还只是“歌飞扬”内部奢华到近乎糜烂的装修,以及一些衣着暴露的陪酒女郎。
但随着他继续向下翻看,他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眉头紧紧锁死,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照片和视频清晰地记录下了一个个不堪入目的场景:
翁扣与何秋海,这两位平日里在主席台上道貌岸然、在文件上挥斥方遒的省部级高官,此刻竟一人搂着一个几乎全裸的年轻女子,动作猥琐,神情放浪。
他们所在的豪华包间内,灯光暖昧,桌上摆满了名酒佳肴,旁边还坐着三个同样左拥右抱的男人。
从气质和作派上看,绝非普通商人,黄政虽不认识,却将他们的样貌死死记在了脑中。
有一段短视频甚至录下了翁扣打着酒嗝,大放厥词,言语间对中央政策和省委决策多有轻蔑之词……
“靠!畜牲!简直是衣冠禽兽!”黄政猛地将手机拍在茶几上,胸膛剧烈起伏,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直冲顶梁。
他出身寒门,凭借自身努力和机遇才走到今天,从小到大,甚至在清华园里,都从未接触过如此肮脏堕落的场景。
这一刻,他感到的不仅是愤怒,还有一种信念被玷污的恶心感。
“政哥,政哥,你怎么了?”夏铁被黄政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政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指着手机屏幕,声音因愤怒而有些沙哑:
“铁子,你说……你说这种藏污纳垢之所,怎么能如此肆无忌惮地开在省会城市的繁华地段?我们的公安机关、我们的纪检系统,难道就真的发现不了?还是说……有人故意视而不见?!”
夏铁挠了挠头,压低声音说:
(“政哥,不瞒你说,我以前听一个退役后在南边莞市打工的战友提过,那边这种场所更多。
而且背后老板大多都有些来头,不是某个高官的子女亲戚,就是政法系统内部人员的白手套,关系网硬得很,一般没人敢动。
这‘歌飞扬’能在省城开得这么大,这么嚣张,后台老板恐怕……也不简单。”)
“保护伞!”黄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手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从“歌飞扬”联想到卢树县精神病院案,想到了翁扣对郑省长工作的屡次故意掣肘,想到了那些可能还在遭受不公的普通百姓……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与破坏欲。
“太可恨了!尸位素餐,贪赃枉法,醉生梦死!”黄政的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毒瘤,把这些保护伞,连根拔起,有一个算一个,绝不放过!”
这一刻,黄政对“权力”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和渴望。
它不应是满足私欲的工具,而应是涤荡污浊、匡扶正义的利剑。
他迫切需要站到更高的位置,掌握更大的力量,唯有如此,才能践行理想,守护这片土地上应有的朗朗乾坤。
他拿起夏铁的手机,将里面的照片和视频小心翼翼地备份到自己的加密设备中,然后仔细删除了手机上的所有痕迹。
“铁子,这件事,到此为止,对谁都不要再提起,还有林子,你也是。”黄政郑重地叮嘱夏铁夏林,“你们最近也低调点,不要再去那边附近晃悠。”
“明白,政哥,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夏铁重重地点头。
送走夏林夏铁,黄政独自坐在客厅里,窗外的夕阳余晖将房间染上一层血色。
他知道,手中这份“炸裂”的证据,既是一把可能刺向对手的利刃,也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伤及自身的炸弹。如何使用它,何时使用它,需要极高的政治智慧和时机把握。
他未来的路,注定将因为今夜的决定,而变得更加波澜云诡,也更加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