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贵平看着黄政这一系列操作,心中疑窦丛生,点燃烟,问道:“黄书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阵仗不小啊?”
黄政揉了揉眉心,苦笑道:“程总,哎,说来话长,情况比想象的复杂。等回到我住的地方,小雯也在,我们再详谈。有些事,需要你们一起拿主意。”
程贵平惊讶道:“黄书记,你是说……大小姐她已经来东平了?而且就在你家?”
黄政点点头:“不止小雯,丁老爷子也来了,这会儿估计在军干所跟老战友们叙旧呢。”
程贵平彻底愣住了,哭笑不得:“啊?合着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还在那儿一本正经地搞接待、谈合作呢!”
黄政摆摆手:
(“程总,现在先不谈这个。当务之急,您得先安排一下您的考察团队。
今天就让他们在省城自由活动,休息或者参观一下都可以,所有费用我们这边负责。
审核工作,务必推迟到明天上午。”)
“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安排。”程贵平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立刻拿出手机给团队负责人发了信息,明确指示下午活动取消,明天上午九点集合。
(花湖酒店宴会厅)
目送黄政和程贵平离开后,郑家权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严肃。
他看了一眼同样不明就里但意识到大事不好的谭云平,低声道:“云平,立刻跟我来!”
两人迅速来到宴会厅旁边的一间小型会议室。郑家权没有任何铺垫,直接下达命令:
“云平,你听着,现在情况万分紧急!我怀疑水表厂提交的账目和数据有严重问题,甚至可能我们前期调研就被误导了!刚才程总突然离开,是黄政争取来的宝贵时间!”
谭云平闻言,脸色骤变:“省长,这……”
(“没时间惊讶了!”郑家权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你现在立刻做两件事:
第一,以市政府的名义,通知在场所有与水表厂项目相关的人员,包括李明在内,暂时留在酒店这个楼层,‘配合’进行一个紧急的内部情况梳理,所有人的通讯设备暂时统一保管!
我会让省厅的同志协助维持秩序,确保消息不泄露!”
“第二,”郑家权目光锐利如刀,“你亲自带队,从市纪委、审计局、国资委抽调你最信得过的、与李明没有瓜葛的精干力量,组成一个秘密工作组,立刻进驻花湖水表厂!
封存所有账目、凭证、生产记录、设备档案!我要你在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拿到最原始、最真实的数据!不管涉及到谁,一查到底!这是死命令!”)
谭云平感受到省长话语中的千钧重量和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挺直腰板,沉声应道:“是!省长,我明白!我马上安排,亲自带队进驻,保证完成任务!”
一场没有硝烟的紧急战斗就此打响。郑家权亲自坐镇指挥,谭云平则如同救火队长,迅速调兵遣将。
很快,一批神色严肃的工作人员进入宴会厅所在楼层,礼貌而坚定地要求相关人员配合工作,并暂时上交手机。
李明厂长在听到这个通知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涔涔而下,他想找机会打电话,却发现信号已被屏蔽,身边站着面无表情的便衣警察。
与此同时,另一支由谭云平亲自率领的精干小队,悄无声息地离开酒店,如同利剑出鞘,直插花湖水表厂。
没有人知道,在历城市政府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常务副市长程洪伟,正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李明厂长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始终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他烦躁地扔下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他隐约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正朝着某个方向悄然收紧,而他自己,或许也已身处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