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黄政点点头,“玲玲早就告诉我了。只是我原先想得简单,以为只是模糊的感觉,没想到……影响会如此具体和强烈。”
他顿了顿,观察着杜珑的反应,继续道,“但除了道歉,我更想和你认真地谈一谈。珑珑,你是个高智商、高情商的人,那些‘要理解’、‘要包容’的大道理,我不必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了些许距离,目光清澈而坦诚,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一,在已经客观存在、无法改变的事实面前,逃避和压制是最无效,也最痛苦的选择。
你越是抗拒那种感应,心里就会越烦闷,越失衡。
为什么不尝试着放开心境,去接纳它呢?把它当作我们三人之间一种特殊的、既定的联系。
在我和玲玲面前,你永远不需要刻意掩饰什么,做最真实、最放松的你自己就好。我们是一家人。”
“第二,”黄政的声音更加柔和,“我猜想,你在接收到那些感应的时候,除了不适,可能还会伴随着一些连你自己都理不清的胡思乱想。
因为你没有恋爱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界定和安置这些突如其来的、亲密的情感波动,你的理智和身体在本能地排斥这种未知,所以才会越来越烦躁。
这很正常,但我们需要一起去面对和适应。”
“第三,”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向杜珑有些闪烁的眼睛,“我,玲玲,还有你,我们之间的缘分,从很早就已经注定交织在一起了。
这一点,以你的智慧,其实心里早就清楚,只是有一个结,一直没能真正打开。”】
说到这里,黄政缓缓地、极具耐心地张开双臂,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现在,闭上眼睛。”
杜珑看着他真诚而毫无杂念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竟然真的依言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黄政慢慢地、轻柔地拥抱住她,这是一个纯粹的、带着安慰与接纳意味的拥抱,不掺杂任何情欲。
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
“放松,珑珑。别抗拒,试着在心里告诉自己,也接受这个事实——我们三人,是注定要相互扶持、走过一辈子的人。这份联系,无关对错,只是存在。”
起初,杜珑的身体还有些僵硬,但随着黄政平稳的呼吸和温暖包容的怀抱,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那种被理解、被接纳的感觉,悄然融化着她心中的坚冰和烦闷。
她环绕在身侧的手,也慢慢地、试探性地,回抱住了黄政的腰。
两颗心脏隔着衣物,以相近的频率跳动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与和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楼下餐厅里,正慢慢吃着饭的杜玲,动作忽然一顿,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了然的微笑。
她清晰地感觉到,妹妹心中那股躁动不安的烦闷气息,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冰雪,正在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平和与宁静。
楼上,杜珑轻轻松开了拥抱,后退半步,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与冷静,甚至比之前更多了几分释然。
她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角,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然,却少了几分尖锐:“行了,我没事了。下去吃饭吧,菜该凉了。”
当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时,杜玲抬起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嘻嘻的表情。
她没有追问,但那了然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餐桌上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而温馨起来。
那个困扰杜珑多时的心结,虽未完全解开,但至少,已经找到了一个疏导的出口。
为未来三人之间更复杂也更深厚的羁绊,埋下了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