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声音微弱、近乎呓语:“魂?你说得对,我们早就丢掉了自己的魂。”
“我们人也计算尺寸、力臂,想着让机关更省力、让城墙更坚固想着,或许可以让服役的民夫少累死几个。”他伸出官袍中的手,看着自己布满老茧和细微伤口的手掌,他惨然一笑:“可我骗不了自己。我们所有的努力,终究只是成为了大秦的攻城巧力。现在,连楚墨也要依附于方士了。”
胜宽看清了相里梁脸上的痛苦与挣扎,他也曾经为此悲伤过,他明白相里梁并非麻木,而是深陷泥潭,在理想和现实的矛盾冲突中窒息。
胜宽望向暖阁之中探头向外张望的林凤至,他心中理想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从林凤至身上找到了新的答案,他说:“相里梁,那不是方士。苏少府称她为神使,她身上也确实有很多神异之处。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你看着吧,你也会找到新的答案,和我一样的答案。”
墨家思想,其实具有功利主义的底色,强调使用价值和社会效益,偏偏林凤至的每一个动作几乎没有间隔多久就见效了。
为民兴修水利、促进粮食增产,以纺织机巧使周边黔首收入增加,因石磨辛苦而做水利石磨桩桩件件,落实到了墨家念兹在兹的地方。
胜宽双手环保,自信开口:“你且等着吧,她怎么说来着?哦,实践出真知。用不了多久,相里墨也会和我们一样。”
相里梁也望向暖阁,心中不由得想,和你们一样向那方士俯首帖耳,举杯敬酒吗?
……
一夜好眠。翌日……
一夜好眠。
翌日,林凤至起床后先是感慨了一番骊山温泉的舒服,继而接过宫人递来的软树枝刷牙。每当遇到生活中的不便之处,林凤至就越发怀念现代。
然后下定决心去改变。
她一边刷牙一边想,牙刷很好做,用猪鬃毛或者马毛都可以做出简易的牙刷。
牙膏虽然麻烦一点但也能做。左不过弄一些食盐、草木灰、茶叶、蜂蜜按一定的比例混合制成。
真正的难点是防腐。
天然配方容易变质,无法长期保存。
林凤至接过布巾擦了擦脸,精神满满地去找了墨家弟子们。
昨天苏少府的一番话让她想起来,她之前做的火药其实稳定性并不高,杀伤力也很一般。如果要运用到战场之上,那是远远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