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覆着薄霜的枯草,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行人如同灰色的箭矢,划破北地荒原的寂静。
顾文匪面色沉静,凤眸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逐渐变换的地貌。
越是接近中都军辖区,他心中的警惕便越是高?涨。流放三年的经历早已教会他,看似平静的水面下,往往暗流最是汹涌。
也就是这个时候,朝权突然对顾文匪说:“殿下,中都军里面有二皇子?的势力,入境时须得万万小心,只怕是并不太平。”
顾文匪笑了笑:“孤又岂能不知,只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路能走了。”
日?头渐高?,将近午时,他们终于踏上?了一块界碑斑驳的土地,标志着已进入中都军辖区的边缘。
然而,预想中的边防哨卡并未出现,周遭反而呈现出一种异样的死寂,连鸟雀的鸣叫都听不见。
顾文匪敏锐地察觉到?四周异样的寂静,不自觉地收紧了环住朝权的手臂。
“殿下?”
朝权感受到?他的紧绷,轻声询问。
“别出声。”
顾文匪压低声音,“待会不论发生什么,都给?我老老实实的,你要是再寻死觅活,我要你好看。”
话音未落,冷箭破空而来!
“嗖!嗖嗖!”
数支冷箭毫无?征兆地从道?路两侧的枯木林间激射而出!劲风凌厉,直扑队伍核心!
“低头!”
顾文匪厉喝,一手将朝权的头按在自己胸前,另一手猛拉缰绳。
黑骏马人立而起,险险避过一支直取后心的箭矢。
“保护殿下!”卫林纶反应极快,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格开一支射向顾文匪面门的箭矢,厉声大喝。
训练有素的禁军瞬间收缩阵型,将顾文匪与?朝权护在中央。
几乎在箭矢落地的同时,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上?百名?身着中都军制式皮甲的官兵从树林、土坡后蜂拥而出,瞬间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一名?身着队正服饰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手中长刀直指顾文匪,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土匪流寇!竟敢擅闯军事重地!识相的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卫林纶勃然大怒,策马前冲半步,高?举手中鎏金禁军腰牌,声音如同洪钟,在空旷的林间上?回荡:
“放肆!我乃禁军副统领卫林纶!太子?殿下銮驾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收起兵器,跪迎殿下!”
那刀疤队正脸上?非但毫无?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混杂着讥讽与?狠戾的诡笑,啐了一口:
“呸!太子?殿下怎会来此。禁军腰牌?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这些贼人伪造的!弟兄们,休要听他们胡言乱语,给?我上?!拿下这些冒充官军的逆贼,大人有赏!”
他话音未落,四周的官兵竟齐声发喊,挥舞着刀枪剑戟,如狼似虎地扑杀上?来。
攻势凌厉,配合默契,招招式式皆奔人要害,分明是训练有素,且目的明确——就是要将他们这群人彻底灭口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