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成了唯一的解脱,也是朝权能想到的、最极致的占有。
所以,当看到顾文匪晕厥的瞬间,那压抑已久的杀意与?死志,终于冒出了头,那样野蛮生长。
朝权艰难地挪动疼痛的身体,找到了那把切割过兔肉的匕首。
刀锋在昏暗中闪着寒光。
他将其对准了自己的心口——这杀畜生的刀,怕是顾文匪嫌弃,只好自己用了。
然后?,朝权拿起了那个沉重?的青铜烛台,烛台底座的尖端,尖锐而冰冷。
他骑跨在顾文匪身上,这个姿势带着一种亵渎般的亲密。
看着顾文匪昏睡中依旧英挺的眉眼,朝权心中一片诡异的平静。
他举起烛台,对准了那截的脖颈。
就这样吧,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
……
然而,朝权没有想到,顾文匪那么快就醒了。
太子殿下那双凤眸猛地睁开,里面没有初醒的迷茫,只有锐利如鹰隼的警惕和随即涌上的、滔天的震怒。
朝权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手腕便传来?一阵剧痛,烛台脱手落地。
“呃!”
反应过来?之后?,朝权立刻用匕首刺向顾文匪,却被更强大的力?量轻易制住。
天旋地转间,朝权被狠狠掼在冰冷的地面上,脖颈被那只熟悉的手死死扼住,呼吸瞬间被剥夺。
窒息感袭来?,眼前开始发?黑。
看着顾文匪因暴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朝权心中竟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
死在顾文匪手里,也好。
这污秽的一生,终于可以结束了。
于是朝权闭上眼,放弃所有抵抗,等待着永恒的黑暗降临。
可是……没有。
脖颈上的力?道虽然凶狠,却始终留有一线余地。
紧接着,耳边是利刃破土的闷响,那柄匕首紧贴着朝权的皮肤扎入地面,割断的发?丝轻拂过他的脸颊。
“朝权!你竟敢杀孤?!”顾文匪压低了声音怒吼。
朝权的视线对上顾文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眸子。
那里面除了愤怒,似乎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极其复杂的东西,但是朝权太累了,他没有力?气去分辨了。
至少,顾文匪想杀他,那杀意是真实的。
“朝权,你居然还想死?”
顾文匪的声音带着近乎荒谬的暴戾,“你凭什?么想死?!”
凭什?么?
顾文匪死死盯着身下的人,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