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溪愣了愣。
医院的自动门在面前滑开,夜风的凉意扑面而来。
牧溪蜷缩在段骋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突然觉得,这个秋夜似乎没有那么冷了。
李司机把车开过来,车门“咔哒”打开。
段骋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小心地避开了牧溪打着石膏的右腿,将他安置在后座。
牧溪垂下?眼帘,看着段骋转身拉开副驾驶的门。
他原本以为…以为段骋会和他一起坐在后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牧溪掐灭了。
他在期待什么?段骋愿意送他回去已经仁至义尽。
前座,段骋系安全?带的动作有些粗暴。
琉璃心无声地浮现在他身侧,流光转动:
[不是说不喜欢?怎么还把人?家带上车了。]
段骋的目光直视前方,下?颌线绷得很紧。
夜色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
[卢杰那个狗东西,]他在心里冷声道,[□□未遂,杀人?未遂。]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琉璃心轻轻搏动,鎏金色的光晕流转:
[哦?心疼了?]
段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车载空调发出细微的运行声,后座传来牧溪压抑的咳嗽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谁。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段骋在心里反驳,
[任何有基本良知的人?都会这么做。]
[是吗?]
琉璃心的声音带着几?分开玩笑,
[那你怎么不敢看后视镜?]
段骋:[首先,我不喜欢男人?。其?次,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看。]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汇入夜晚的车流。
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段骋脸上划过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影。
段骋又觉得很烦了。
牧溪总是让段骋感到烦。
明明性子软得像水,看起来,就算是被狠狠地打一拳、被揉碎了一样?欺负了,也不会说什么。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日记被抢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会在被羞辱时毫不犹豫地从三楼跃下?。
柔软与刚烈,温柔与决绝,这些截然相反的品质竟同时存在于这个单薄的身体里。
段骋深吸一口气。
是了,他肯定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
他对同性从未产生过任何超出界限的情?感或欲望,过去没有,现在……也不应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