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此物极其损毁肺腑心脉,吸食两年大多都……”
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但猜也猜得出来后话是什么。
——吸食两年大多都死了。
贺邢望着车外那些行尸走肉般的身影,面色愈发阴沉。
看了一会,简直和人间地狱没什么区别,贺邢猛地放下车帘,车厢内顿时暗了下来。
行至一片枯黄的草场时,车队暂停休整。
马夫们忙着给马匹喂食草料,侍卫们则警惕地巡视四周。
贺邢下车透气,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试图驱散胸中的郁结。
恰在此时,他看见旭辉被任云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朝这边走来。
旭辉声音虚弱,却依然保持着世家公子的风度:“不知阁主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贺邢瞥了他一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马车的方向,那里坐着正在休憩的阿影。
这才淡淡道:“走吧。”
两人行至车队后方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枯草在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旭辉又对紧随其后的任云起柔声道:“云起,你也稍避片刻。”
任云起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手在他臂上轻轻按了按,这才退到不远处的马车旁,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旭辉的身影。
“现在可以说了?”贺邢抱臂而立,玄色大氅在晨风中微微摆动。
旭辉先是笑了笑,笑意却未达眼底:“阁主想必已经看出我与云起的关系了。”
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带着些许自嘲,
“正如阁主与那位影卫的关系一般。若将云起比作刀剑,他便是没有鞘的利刃,锋芒太盛,易折易伤,只能由我来做他的鞘。”
“所以呢?”贺邢不耐地挑眉,目光锐利如刀,“你特意避开众人,总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
寒风有些凌厉,旭辉轻轻咳嗽了几声,他稳住呼吸,继续道:
“阁主,我从前一直以为您钟情于我二弟,如今看来,似乎只是传闻罢了。”
贺邢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说起来,我也很是不解,为何会传出这种传闻。”
“虽说如今武林风气开放,但男子相恋终究少见,大多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因为这本就是我二弟自己传出去的消息。”
旭辉轻叹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他一向如此,想要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包括阁主您。仿佛只要是他看上的,就都该是他的。”
目光飘向远方,旭辉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贺邢不语,静待下文。
晨风吹起他额前的几缕发丝,更衬得面容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