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跟木头跟石头一样的阿影,注入情绪,扰动阿影的心弦,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烛光摇曳,为阿影汗湿的肌肤镀上一层暖色,宛如一把冰冷锋利的宝剑被强行抹上了黏稠的蜜糖,显出一种被驯服后的的美感。
贺邢向来热衷于这般刀口舔蜜的危险游戏,乐于见这柄最锋利的剑为自己展现出不同寻常的神情之态。
在一片铃铛乱响之中,阿影仍艰难地保有一丝清明,一只手始终下意识地、小心翼翼地护住小腹。
这细微的动作未能逃过贺邢的眼睛,但他只当是阿影某种的习惯。
每个人都有点小习惯,这其实很容易理解,不是吗?
贺邢甚至觉得挺有意思的。
“总是捂着肚子做什么?”贺邢低声问道,指尖拂过那紧绷的手背。
阿影已然无力回答,他跟了贺邢许多年,也默默爱了他许多,其实很清楚贺邢骨子里的恶劣。
但是因为爱上了,所以没有办法。
所以,阿影只能将脸埋入枕中,徒劳地躲避着那几乎要将他灼穿的视线。
“声音真好听。”
贺那俯身在他耳边低语,热气呵得阿影只能闭目,
“如果你白日里也有这样生动,那就好了。”
“不过,留在晚上看倒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
阿影咬唇别过脸去,却被贺邢扳回来。
四目相对间,
铃音又响成一片。
窗外,细雪不知何时已悄然飘落,莹白的雪屑无声地覆盖了屋檐树梢,将天地笼入一片静谧的薄纱之中。
寝屋内却仍是烛火摇曳,地龙烧得正旺,暖意氤氲,与外间的清寒恍若两个世界。
夜深雪重,那铃音时而如溪水淙淙,偶尔有守夜的侍女经过楼下,听到隐约的铃响,有些好奇的往楼上看。
非常清脆的铃声。
大半夜的,阁楼上是有谁在跳舞吗?还是在练剑?
直到后半夜,铃声才渐渐缓下来,变得断断续续。
阿影被折腾得惨烈,却还是在贺邢靠近时温顺地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