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越便也偏过头去,他盯着门口墙壁上的波特兰石出神,嘴上客气道别:“咳,那个……我马上还要去做家教,就不打扰了。”
黎旻殊拽了一下肩头滑落的开衫,不甚在意:“好的,拜拜,路上小心哈。”
里头几个室友还在等她打牌,见她去取外卖,却好久没回来,便都走出来找她:“旻殊,你在干嘛呢?这副牌还没打完呢,快来呀。”
黎旻殊回头应了一声:“来啦。”
三个女人却齐齐看向门口那位陌生男人的脸,见黎旻殊还在拉扯肩头的开衫,三个女人面面相觑了一下,确认过眼神,便都默不作声地回了房间。
等黎旻殊回到牌桌前,她们三人七嘴八舌问道:“你怎么没提前说,跑腿的是个这么帅的男人?”,“你俩暗通款曲多久了?老实交代。”
黎旻殊忙慌乱摇头:“什么呀?你们想多了,就上次他来给我们打扫客厅见过一次。”
连一向对男人没兴趣的梁乔曼都客观点评:“这男的长得还不错。”
庄梓莹凑近了问她:“那你们刚刚在门口说了半天话,在说啥呢?”
丁玲凌附和:“对呀,说啥呢?而且还不要我们跑腿费,对你真没意思吗?”
黎旻殊轻飘飘地带过话题:“真没啥,你们想多了,上一局打到哪里了?轮到我出牌了是不是?”
莫须有的话题虽然被带过,但黎旻殊回想起来,不得不承认,潜移默化地,时近越以一个被雇佣者的身份,无声隐晦地入侵到她的生活里。
时近越在附近找了个定期做家教的工作,不时会问她是否需要帮忙从U区附近顺路带些什么过来,黎旻殊抗拒不了新开店铺的小蛋糕和中餐店的新菜品,每每答应下来,但几次想给他跑腿费,他都推拒说不要。
黎旻殊便犯了难,她不喜欢欠人情。
梁乔曼便出主意,让她给时近越介绍一个生意,变相还他的钱。
正好认识有个同学选修的哲学课,他的课程作业选题屡屡通不过老师的审核,想找一个帮忙定选题的老师,黎旻殊想起时近越曾提起过,他就是哲学系的,便把时近越的联系方式推给了这个同学,看看能不能牵线搭桥上。
过了几天,时近越发来消息,感谢她介绍这门生意,生意做成了,皆大欢喜,他说要请她吃饭。
黎旻殊对梁乔曼吐槽:“没完没了了他还……”
梁乔曼点评:“体面人。不过也可以理解,咱们留学生的作业辅导啥的,都很赚钱,还你一顿饭也不为过。”
话虽如此,黎旻殊还是拒绝了他,她并不想与时近越有什么更深入的交情,便同样体面地回复说:【不用客气。】
照理说,他和她的关系,应当到此为止了,就像许多曾在异国他乡相逢的过客,不过言谈几句、礼貌点赞,很快便相忘于江湖。
但缘分的微妙就在于此,那一年的跨年夜,他在暴雪里为她留下了臂上的疤。
而她,也再不能将雪与其他任何事物关联在一起,只要想起雪,就只能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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