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项目和优惠条件,主动出去找投资!”唐逸敲着桌子,“不能坐在家里等!”
会议上气氛沉闷。刘长河等人经历了钱贵被带走、胡伟被调查,个个如惊弓之鸟,对于招商引资这种容易出“经济问题”的事情,态度消极,生怕步了后尘。
“唐书记,想法是好的。”刘长河慢悠悠地开口。
“但我们云窠乡要啥没啥,地理位置偏,路又难走,哪个老板愿意来投资?弄不好就是劳民伤财,最后烂尾啊。”
不少人附和。
唐逸强压着火气:“正因为困难,才更需要主动作为!坐等,就只有穷死一条路!”
最终,在他的强力推动下,一套勉强像样的招商计划书还是做了出来。主要由乡企办牵头,成立了一个临时招商小组。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们一记重拳。
唐逸亲自带队,跑县里,跑市里,参加了几次小型的招商推介会。
递出去的计划书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感兴趣的老板过来咨询,一听到云窠乡的地理位置和交通状况,再问问基础设施配套,立刻摇头摆手。
一次,一个做农产品加工的王总,似乎对山泉水有点兴趣,答应来实地考察。乡里上下精心准备。
王总来了,看着那简陋的取水点、完全靠人工的灌装方式,以及通向山外那条坑洼不平的破路,脸上的笑容当场就挂不住了。
饭桌上,无论唐逸如何介绍未来的规划和政策优惠,王总只是打着哈哈:“再说,再说,回去研究研究。”
结果可想而知。
招商受挫,乡里原本就存在的消极舆论更是甚嚣尘上。
暗地里,有人说唐逸好高骛远,不切实际;有人说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了就得歇菜。
甚至有人把他和阮晴那次莫名的“视察”联系起来,猜测他是不是得罪了县里领导,所以才干啥啥不成。
压力像山一样压在唐逸肩上。
一天晚上,他独自在办公室对着全县地图和云窠乡的资源报告发呆。小陈敲门进来,给他送來宵夜——一碗清汤挂面。
“书记,您也别太急了。咱们乡这条件,确实难。”小陈试着安慰。
唐逸揉了揉眉心:“难不是不作为的理由。肯定有我们没想到的路子。”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无意识地逡巡,忽然落在云窠乡与邻省交界的那片区域。那里有一大片未开发的丘陵山地,植被茂密。
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
他想起上次去省里开会,偶然听到邻省一个县,靠着一种口感独特的野生茶,打出了品牌,带动了整个县的旅游和消费。
“我们这里的山上…”唐逸猛地坐直身体,指向那片区域,“我记得也有不少老茶树,对不对?本地人好像叫它…云雾野茶?”
小陈愣了一下,点点头:“是有。老一辈人以前会摘点自己喝,或者背到山外换点盐巴钱。但那茶味道有点冲,有点涩,外面人好像不太爱喝,卖不上价,后来就没人弄了。”
“味道冲?”唐逸沉吟道,“有时候独特的口感,反而是卖点!关键是挖掘和包装!”
他立刻来了精神,第二天就拉着小陈和农技站的技术员,请了一位熟悉山情的老人带路,亲自爬上了那片荒僻的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