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哥,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还关机,我知道你在开会,但事情真的很急。”
“我打听到了,杜维民回市里后,一直在活动,他可能要拿宏发的债务问题做文章,给省里施压,你小心点!”
唐逸走到走廊尽头,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浅夏,谢谢你的消息。但我在工作,很重要的工作!”
“而且,这些信息你应该通过组织程序反映,而不是直接打给我,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我…我只是担心你!”林浅夏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唐逸哥,我知道你现在眼里只有工作,只有阮晴!但我…”
“浅夏!”唐逸厉声打断,“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市纪委的工作人员。”
“不要私下传递这种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我还有事,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林浅夏握着手机,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唐逸从未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而且是为了阮晴…她感到一种被彻底推开的心碎和愤怒。
几天后,唐逸为了解一个引进高端铝材深加工技术的可能性,前往省城参加一个行业峰会。会议间隙,他在酒店的咖啡厅约见一位材料学教授。
刚坐下,一个熟悉的身影端着咖啡走了过来,笑容得体:“唐县长,这么巧。”
是苏晓。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显得干练又知性。
“苏记者,你也来参会?”唐逸有些意外。
“是啊,跟踪报道新材料产业发展也是我的工作范畴。”苏晓自然地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真诚,“宏发的进展怎么样了?听说安置方案遇到了阻力?”
唐逸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还在推进中。苏记者消息很灵通。”
苏晓微微一笑:“干我们这行,鼻子得灵一点。不过,我更关心的是宏发未来的出路。”
“重污染企业转型,在全国都是难题。唐县长敢于接手这个烂摊子,这份担当,我很佩服。”她的赞赏毫不掩饰。
“职责所在。”唐逸回答得官方,但能感受到她的善意,“苏记者对铝材深加工技术也有研究?”
“略有涉猎。”苏晓巧妙地接过话题,从专业角度谈起了几种新兴技术路线和市场前景,见解独到,逻辑清晰。
交谈很愉快,甚至有些超时。唐逸发现和苏晓交流很顺畅,她不仅是个记者,更像一个理解他工作困境的同行者。
“唐县长,如果宏发治理过程中,有值得挖掘的故事,或者你个人…需要倾诉,随时可以找我。有时候,局外人反而看得更清楚。”分开时,苏晓说道。
她的目光坦荡,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唐逸心情有些复杂:“谢谢苏记者。”
宏发的事情看起来是暂告一段落,杜威民那边也暂时没有什么异常。
这天早晨八点,唐逸办公室的门被许蒙生轻轻敲响。
“唐书记,您看看这个。”许蒙生将一份还带着油墨味的内部简报和几份网民打印的帖子轻轻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上,脸色凝重。
唐逸放下正在审阅的全县季度经济数据分析报告,拿起那份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