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留下的淡金色玉珠再一次于叶星辰生死存亡之际及时出现,救下了他!
此刻,叶星辰心中交织着激动、喜悦、酸涩、思念,种种复杂的心情!
晨光微熹,山雾如纱。叶星辰踏着露水前行,脚印在青石小径上留下淡淡的焦痕,像是大地铭记的烙印。他不再回头望那九座残碑,也不再凝视远方火山口最后飘散的灰烬。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不是世界彻底清明,而是人心深处那一丝觉醒的火苗,终于没有被吹灭。
小胖子跟在后头,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嘟囔:“大哥,你说教孩子读书写字……可咱们连课本都没有。”
叶星辰停下脚步,从怀中取出一本破旧的手札,封皮早已磨损,边角卷起,字迹却是他自己一笔一划写下的《雷心初解》。
“这不是功法,”他说,“是记录。记下我犯过的错、流过的血、悔过的夜。让孩子们知道,所谓英雄,不过是跌倒了又爬起来的人。”
小胖子愣了愣,低头看着那本薄册,忽然觉得它比任何神典都重。
三人行至一处荒村,村口歪斜地立着一块木牌,上书“忘川里”三字,漆色斑驳。这里曾是战乱中最先沦陷的小村落,如今屋舍半塌,田地荒芜,唯有几户人家勉强维持生计。一个瘦弱的女孩蹲在井边洗衣,抬头看见三人走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
“别怕,”白衣女子柔声道,“我们只是路过,想借宿一晚。”
女孩迟疑片刻,才低声说:“家里没米了,只能给口水喝。”
叶星辰笑了笑:“有水便够。”
他们在村东一间空屋里住下。屋顶漏风,墙缝钻鼠,但至少能遮雨。夜里,小胖子抱着酒坛发牢骚:“这地方连只鸡都养不活,你还真打算在这儿开蒙学堂?”
“越是贫瘠之地,越需要光。”叶星辰坐在门槛上,望着满天星斗,“你以为雷霆是什么?是劈开黑暗的那一道亮。”
次日清晨,他在村中央的老槐树下铺开一张草席,将手札摊开,用石块压住四角。然后提笔蘸墨,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两个大字:**知行**。
围观的村民渐渐聚拢,大多是妇孺与老人,眼神里带着怀疑和警惕。
“谁家娃来听?”叶星辰问。
无人应答。
这时,昨日洗衣的女孩怯生生走出来,手里攥着半截铅笔头。“我……我想学。”
叶星辰点头,让她坐在第一排。接着,有个瘸腿的老汉拄着拐杖来了,说想认几个字好读懂药方;又有个背着弟弟的小男孩蹭过来,耳朵竖得老高。到最后,竟有十几个孩童围坐一圈,眼巴巴地看着他。
“今天不讲神通,不传秘术。”叶星辰执笔而立,“我们先问一个问题??你们长大后想做什么?”
孩子们七嘴八舌:有人想当将军,有人想做郎中,还有人说要飞上天去看雷神打架。
只有那个洗衣的女孩低着头,轻声说:“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不再饿肚子。”
叶星辰心头一震。他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那你愿意试试吗?试着读书,试着写字,试着有一天,自己决定吃什么、住哪里、去不去远方?”
女孩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自此,每日槐树之下皆有讲学之声。叶星辰教他们识字、算数、辨四季、明善恶。他也讲过往??不是作为传奇,而是作为教训。
“三百年前,有一位修士为求长生,屠尽一城百姓炼制丹药,你们说他是魔吗?”
“是!”孩子们齐声喊。
“可他最初也是个孝子,母亲病重无药可救,他才走上歧途。”叶星辰缓缓道,“恶从来不是天生的,它生长于绝望、无知与无人拉一把的瞬间。”
孩子们沉默了。那个洗衣的女孩悄悄抹了抹眼角。
与此同时,大陆各地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些曾狂热膜拜“受命者”的信徒们,在梦醒之后陷入长久的反思。许多人主动拆毁自家供奉的雷帝像,甚至跪在废墟前忏悔。一些激进组织土崩瓦解,首领被捕时痛哭流涕:“我们以为是在追随光明,却差点成了妄念的傀儡。”
而在南岭,那位被长老囚禁的小女孩趁夜逃出祠堂,翻山越岭来到一座书院门前,捧着掌心尚未消退的雷纹,恳求入学。
“我不是什么继承者,”她说,“我只是想明白,为什么他们会选我。”
书院山长凝视良久,终是开门迎她入内,并宣布:“自今日起,本院增设‘省己课’,专授人性之惑、信仰之险。”
西漠佛国,断指老僧重返金殿,当众焚毁所有关于“雷帝转世”的经卷。
“吾辈修心,非为成神,乃为守人。”他声音沙哑却坚定,“若心中有佛,何须外求?若言行合道,便是圣贤。”
消息传出,无数僧侣落发还俗,走入民间行医济贫。有人说他们是堕落,更多人却称其为“真修行”。
然而,并非所有地方都能迎来清醒。
北境边陲,一座名为“归梦城”的小镇依旧香火鼎盛。城中心矗立着一座巨大的水晶祭坛,内部封存着一具焦黑尸体??正是当初从石像中爬出的怪物遗骸。镇民将其奉为“殉道圣使”,每日以鲜血献祭,祈求雷帝归来。
“他们还在做梦。”沐玄策马经过此地,冷眼旁观,“而且是最危险的那种梦??不愿醒来。”